懿姝有些哭笑不得,温良钦就是个女子,怎么是美人计了?但这话她还没法说,因为温良钦求了她,不要讲她女子的身份说出去,只当她是个男子。
懿姝知道以女子的身份做事,会更难,就应了她。
所以,她略微有些尴尬地说,“你浑说些什么,她对我来说就是个孩子。”
沈晏似笑非笑,“孩子?殿下就只说今日心疼没心疼他?”
这点懿姝不能否认,“如果她被带回家,我能找人去查探一番她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沈晏抿了一口茶,说道:“殿下是愧疚了。可他同殿下有血缘关系吗?”
懿姝摇摇头。
“那伤害他的人是你吗?”
懿姝又摇摇头。
“所以,同你有何关系?相反,当初如果你不救他,或许他早死在乱世之中了。”
沈晏的话冷淡而又默然,甚至有些凉薄。
懿姝有些怔忡,“可我遇见她了,疼了她一场,这就是缘分。”
沈晏沉声道:“每个人遇到什么事,遇到什么人,有什么样的结果,都是他自己的命运,不要把不属于你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最该对他负责的应该是他的家人,给他伤害的那些人,而不是你!”
懿姝沉默。
沈晏说道:“殿下,美人计之所以能成功,不在美人而在计。如果今日不是我所阻,只怕殿下就会落入他与费致的暗斗之中了。”
懿姝辩驳,“她无法应付费致那个无赖,只能请我帮忙。”
萧恒君说道:“我倒觉得行简说的有道理,他和费致之间的互动和关系很耐人寻味。”
“不就是个色痞以武逼人吗?”懿姝想起费致就蹙眉。
萧恒君轻笑一声,反问:“好像也没逼成,反而惹来了一个又一个的麻烦,不是吗?”
懿姝一愣,她见了他们互动两次。
第一次是韦旭和她出手解围的,第二次好像也同她脱不开关系。
沈晏说道:“费致一来京都,连徒弟都不管了,只盯上温良钦,是什么原因呢?”
懿姝疑道:“你是怀疑他们两人都同武安君有关系?”
沈晏点了点头,“这次我们借武安君将江湖上的势力大半拢入京都,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一件事?”
萧恒君说,“什么事?”
“江湖上动荡不安,是朝廷失责之过,若朝堂稳,则江湖安。”
几人对看一眼,萧恒君眸光闪动,“你是说前朝有人在图谋复辟?”
“我也只是怀疑,但现在说之尚早,可无论是费致还是温良钦,我们都要格外注意!”
萧静海说道:“嗯,这两个人很有可能代表的是两方势力,费致早就开始怀疑温良钦了,所以一直盯着他。而韦衡故意说谎来迷惑我们,显然是不想让我们查出来。”
……
“你故意提供了错误的信息?”韦相蹙眉看向韦衡。
韦衡眼中充满阴鸷,“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们真实的信息?这是用我的手,我的前程换来的!给他们说,让他们去立功?没门!”
韦相拧着突然间刺痛的额头,怒道:“你为什么要撒这种容易被戳破的谎言?就算大皇子那里不知,若是刺客被抓住,什么审问不出来?”
“你说这谎言的时候能不能动动脑子!那时大皇子还未救出来,你以错误的信息误导公主追踪,这事的严重性你知道吗?”
韦衡不服气地说,“我就说昏迷中闻错了,他们能把我怎么样?更何况,我根本没同大皇子关在一处。大皇子不也否认这个讯息不是吗?祖父,你想想办法,我们接手去追查刺客!”
韦相将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撂下,“追?怎么追!指望你那师父吗?”
韦衡说,“我去求师父,师父喜欢没有长成的少年,多送些他一定会答应的!”
韦相冷哼一声,“就这些可填不了你师父的胃口!你师父现在看上的可是懿姝公主。”
韦衡愣了一下,“你说谁?”
韦相说道:“从今日起,我不许你再见你那师父,我会想办法帮你们解脱师徒关系,韦府可不能受这疯子连累!”
韦衡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还想再询问,韦相已经不耐烦了,“你们夫妻两人在府里好好呆着,不许出门!”
韦相说完拂袖走向内室,韦显拉住儿子,“你祖父说的都是真的!”
韦显好容易将儿子劝回自己的府中,叹了口气,“你现在先好好养伤,什么都不要想。”
韦衡愤怒的说,“我怎么能什么都不想,我右手断了,以后也废了!”
韦显也很头痛,这两日他的这个广宁候府就没消停过,不是哭声一片,就是打骂声一片,就没消停过!
韦衡是他的唯一的嫡子,他对他一向寄予厚望,如今这样他也是又痛又急,可事情发生了能怎么样?
这会他的火气也被韦衡挑的生了起来,“你就这点出息了!手废掉又怎么样,右手不行,你就给我练左手!别老像个娘儿们似得哭哭唧唧!”
韦显这么一发怒,韦衡反而安静了,韦显拍拍韦衡的肩膀说道:“你也是快要当父亲的人了,你好好想想!”
韦衡失魂落魄地向自己院子里走去,一路上浑浑噩噩。
一会想起他祖父对他的疾言厉色,就觉得自己要被家族放弃了。
一会又想到他祖父说他师父看上了懿姝,让他们师徒断绝关系,他只觉匪夷所思,他师父可从来没有喜欢过女的……
他浑浑噩噩地走回自己的院子,还未靠近,就见宜昌身边的女侍春意向他急急走来。
“世子,您去瞧瞧世子妃吧!”
韦衡心中一阵烦躁,“我这忙得很,你让她好好在母亲那里养胎,没事就多看看书!”
“世子妃天天念着您,茶不思饭不想,这样下去对孩子也不好啊!”
韦衡脚步更快了,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宜昌,当初他就不该听她的甜言蜜语,和她有了关系。
不然公主也不会记恨他,认为他和宜昌一起来坑害她,把她逼得与韦家对立!
他若成了驸马,公主也不会和韦家对着干!
他也不会落到现在的田地,更何况他看自己的断手已经很烦了,再看一个断手不更烦!
“世子,世子……”春意见他就要快走进自己的院子,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一旦韦衡走回自己的院子,她哪里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