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懦弱心思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

丢下这么一句,理也不理春意,韦衡就进了自己的院子。

见女侍迎了上来,韦衡扯了扯领口,吩咐道:“叫淑儿来伺候我。”

“世子……”女侍神色焦急,回了一句话就支支吾吾起来。

韦衡停了下来,不耐烦地说,“怎么了?”

那女侍说道:“您师父来了,在书房,他……”

韦衡一愣,他师父来了?想到他祖父说的话,他心中一沉。

他这个师父虽然古怪难伺候,但也不是拢不住的,思考了片刻,韦衡决定先和他师父好好谈谈。

想到这,他抬脚就向书房走去。

女侍跟在后面急了,“……世子,他叫了淑儿去伺候,我们,我们不敢……”

韦衡脚步一顿,眼睛一立,“你说什么?”

女侍磕磕巴巴地又说了一遍,韦衡一张脸青白交替,他想起了他祖父的话。

良久,他看向女侍说道:“我去书房,不许让任何人过来!”

他一路心情紧张的走到书房,就见他师父半靠在软榻上喝着酒,淑儿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没有预想当中的画面,他陡然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师父。”

费致应了一声,扫了跪地的淑儿一眼,“滚吧!以后见我躲着点,再让我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杀了你!”

那淑儿紧闭嘴巴站起身,恐惧的神情看向韦衡,韦衡暗示她快走。

费致饶有趣味地说,“看来你倒是真喜欢公主。”

韦衡侍奉费致那么多年,知道除非有绝对的把握,否则就不要说一句假话,当下说道:“是。”

他说完后心里就七上八下的等着费致的反应。

费致喝了一口酒,“那日,我向你祖父提出要这个公主,你祖父是宁愿得罪我,也不敢动公主。”

韦衡抿了抿唇,老老实实说:“公主,不是那么容易动的。”

费致似笑非笑,“所以你也就敢找个和她声音像的解馋?把灯关了,只听声?”

韦衡脸热了一下,“能有一样像的就很难得了。”

他迟疑了片刻,小心的问出,“师父也喜欢她?”

费致淡淡一笑,“你喜欢的和我喜欢的可不一样!这个公主骨头很硬。”

韦衡一时也没想明白费致的意思,就沉默不语起来。

费致饮了一口酒,扫了他一眼,“你祖父要你与我断绝关系,你是什么想法?”

韦衡跪了下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儿会劝祖父的。”

费致嘴角扬了扬,“你有这个态度就行,劝倒是不必了!我会将你逐出师门,不让你为难。”

韦衡被费致弄的迷糊了,可费致一向不喜欢解释太多,他也不敢问,只细细思索费致的意思。

“你那日对懿姝透露的信息是假的?”

韦衡说,“是。”

费致哼了一声,“蠢货,害我白浪费时间。”

韦衡才明白费致也跟着去调查了,在心里腹诽,你要是问我,也不至于白费时间,可还是恭恭敬敬地说,“他们将我关的地方是一处山洞,从他们带我到道观走了一刻钟的时间,所以一定是大竹山的山洞。”

费致眼中生疑,“你确定?那大别山我可是都搜了一遍,也没见什么山洞。”

韦衡迟疑了下,“我摸了四周是不规则的石壁,我被困的时候始终都没见过阳光,而且他们将我带出去之后,我就听到了风吹竹叶的声音。”

费致嗯了一声,从怀中扔了一个册子给韦衡,“你右手以后不能握剑了,就练左手,我将剑法改动了一下,你照这个练!”

韦衡接过秘籍,翻开看了看,顿时大喜,这是左手剑的招式,且非常精妙。

韦衡心中感动,觉得他这个师父对他还是很好的!宗师改过的,和自己琢磨的,那是本质的差别。

费致淡道:“韦家会将你视作弃子,你也不必灰心,以后为我办事,你想要的都能有,包括那个公主!”

韦衡心中一热,这几日他已经感觉到家族对他的态度了,所以他会暴躁不安,可没有想到家人还不如师父对他好。

他当即表态,“师父,徒弟一定好好为您办事!”

……

沈晏给萧静海续了茶水,“我们必须要弄清楚他们二人背后的势力以及真正的目的。”

萧静海很是赞同,“温良钦同韦旭交好,费致是韦衡的师父,他们都同韦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可奇怪的是,韦相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沈晏叹了口气,“所以才麻烦。”

萧静海饮了一杯茶后,说道:“今日天色已晚,我就先告辞了。”

沈晏将萧静海送出回来后,就被舒悦告知懿姝去了库房,沈晏默了默,懿姝已经同他闹了三日别扭,没给他好脸色了。

这会又去了库房,他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他知道肯定是给温良钦去寻药材了,心头更是吃味。

都给她说了温良钦不是什么好人,还上杆子帮他找药。

他这么想着,抬脚就想向库房去。

舒悦说道:“沈大人,公主说让您在这等她,她一会就来。”

沈晏停下了脚步,脸线立刻就绷紧了。

他走进内室,将身上萧静海的衣服换了下来,整齐叠好就放到了一边。

又寻了一些事来做,可左等右等懿姝还是不来,他心中烦躁,就索性推开窗户,呼吸下新鲜的空气。

雨声依旧凌乱,没有节奏一般,落在青石阶上,迸溅散开,化作涟漪。

心慢慢静了下来,想起懿姝,让他生出了懦弱的心思,也品尝到了藏在里面的恐慌和难受。

……还有不被喜欢的失落。

对于懿姝来说,他或许只是更亲近一些的人,还是他强求来的……

在这样一个寂寥的雨夜,他觉得自己这次伤心好像有点厉害。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沈晏心也一点点的凉下去。

他心中生出了超脱理智的想法,如果她不来,他就在这等一夜,冻一夜,也看看这人会不会内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