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服小心地说,“就如先例设安济坊,开设粥棚。”
萧静海知道他没说真话,就不再问了。
王服试探地问道:“公主同萧将军来我们这可是有要务?有需要下官配合的地方吗?”
萧静海淡淡地说:“来这里只是找两个人,若是找不到,我们就离开。”
王服一辈子都没接触过这些高位者,他知道这个机会他要是抓住了,能不能升官就是这些人一句话的事,他再次表态,“若有用到下官的地方,将军尽管吩咐。”
萧静海看了王服一眼,“你若有心,就将景家村在外的人寻回来。”
王服忙说,“是,下官一定尽力。”
见萧静海点头,王服连忙催人再去寻,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将人带回来。
懿姝细查完了第二遍,确定了其中没有杜少卿和董孝杰,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要没有见到尸体,那就意味着还有活的希望。
懿姝对萧静海说道:“没有他们。”
萧静海说,“那就是好消息,景家村还有不少在外务工还未赶回的人,明日我们再来询问。”
懿姝点了点头。
丁山连忙说:“公主、将军,此时天色已晚,不如小吏送二位入城休息?”
王服的官职虽然比丁山大,可丁山代表的是县衙,他不敢同县长抢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懿姝和萧静海,希望他们能拒绝。
懿姝哼了一声,“你们那个县长到现在都没来,可见这里离县城挺远的,我们就不去了。”
这句话嘲讽意味甚浓,丁山在心里暗暗叫苦,他派人通知的第一个人就是县令,只是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县令到现在还没来。
王服连忙说道:“我们乡署离这里倒不远,只是有些简陋。”
懿姝点了点头,“就去你那吧!”
王服一听懿姝应了,心中的高兴劲就别提了,连忙在前带路。
丁山见状,心中骂王服只想往上抱大腿,也不看看乡署那是什么样的环境,怎么敢拿来招待公主和将军?也不怕吃不到鱼惹一身腥!
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前去。
懿姝和萧静海到了后,看着低矮的木楼,倒也没有丁山所预料中的嫌弃。
房间虽然狭小,家具也很简陋,但明显能看出仔细打扫过的痕迹。
懿姝淡淡地说:“王乡长,用心了!”
王服心中原本还有点忐忑不安,这已是他能准备的最好环境了,听懿姝这么说后,心中的担心一扫而空。
他接着说道:“下官还准备了一些水酒和我们这边的一些特色吃食。”
懿姝来了兴趣,“那就尝尝,我这人最好酒。”
王服心中乐开了花,介绍着:“我们这边盛产竹酒,入口绵柔,有竹子的清香还有清甜。”
王服善言辞,见懿姝对乡土的事感兴趣,就遂着她的话头讲,从收成、吃食讲到乡野怪谈。
懿姝被他说得兴致高昂,自己不停的喝酒也不停的劝萧静海喝。
萧静海不知懿姝打什么主意,但是也极为配合,喝了不少。
王服见不多会几筒酒就下去了,忙劝说,“公主,我们这酒虽然柔,但后劲极大!”
懿姝开起了玩笑,“就喝你几筒酒,你就拿这理来糊弄我?可是舍不得你的酒?”
王服忙说,“下官怎么会舍不得呢?公主若是喜欢,下官每年都给公主送,要多少送多少!”
懿姝笑着说:“这话才像个样子。”
她拿起竹筒,晃了一下,“奇怪了,你这酒怎么弄到里面去的?”
这竹筒酒是王服这个乡里的特产,可这个时代能喝上酒都是贵族门阀,有头有脸的人。他们喝酒只冲名头,嫌他这个酒不上台面。
所以,他们酿的酒穷人买不起,富贵人看不上,就没有了销量,赚不着银钱。
王服见懿姝喜欢,心中就觉得他想的事就成了几分了。他想公主要是喜欢,他每年都送些过去。只凭这一点,就能在那些门阀世家中打出名号!
他连忙说道:“我们这里,竹子特别多。在竹子刚长出来的时候,趁它嫩的时候,用铁针破开小孔,将酒浆导到竹腔内。”
他说得手舞足蹈,“这竹子慢慢长大了,酒就吸取了露水和竹子里的营养,等年份到了,再取出来就成了。”
“您别小看这竹酒,它不光口感好,还能养身体呢。”
懿姝粗通些药理,知他说的也是有些道理的,她从腰间的荷包里抓了一把金珠出来,拍到桌子上。
“这个赏你,你给我准备一些,我带走。”
圆滚滚的金珠有十数颗,在光滑的桌子上滚来滚去,马上就要掉下去。
王服连忙去拦,将金珠拢在了一起,捧在手中递到懿姝面前。
“下官不敢收,公主若是喜欢,下官去准备,就是年年送到公主府,下官也愿意。”
懿姝有点不开心了,“你这是贿赂吗?”
王服连忙说,“下官不敢,不敢。”
他吓得脸色都白了,支支吾吾了一会说道:“公主和将军若是肯收这酒,对下官来说就是极大的帮助了。”
懿姝不想听这些场面话,就喝了一口酒,没有接话。
王服见懿姝脸色不好,解释说:“下官真没有贿赂公主的意思,不瞒公主,我们乡很穷,许多乡民一年到头就只能有个温饱。”
懿姝神色这才缓了一些,“你继续说。”
王服说:“下官就是想给乡民们找条出路,公主若是喜欢这酒,下官年年送,这酒就有了销路,酒就能卖出去了。”
懿姝不懂经商之道,笑说,“你这是打算把酒卖给我啊!也好,公主府每月消耗的酒钱也不少,只是这运输?”
王服连连摆手,“公主误会下官的意思了,下官不是要卖酒给公主。而是只要公主说这酒好,名气打出来,那么我们这里的贵族商贾都会对这酒趋之若鹜的。”
懿姝这才明白了王服的意思,她这会对这王服已心生好感,能为百姓谋生计的官值得她帮。
她当下说,“我觉得你这酒甚好!父皇也爱酒,等回去后,我贡给父皇,也让他评评!”
王服被懿姝这话砸得头脑懵懵的,这泼天的欢喜让他觉得仿若失真,“这不是在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