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发生的一切让我犹如做梦般。
还在昏迷但呼吸十分平稳的张大奎，兴奋到无语言表不断翻看玻璃瓶的张宝生，在我眼中形成了鲜明反差。
随着排长和军医的到场，事情逐渐平息下来。
军医检查张大奎的嘴巴、食道、鼻腔时，发出奇怪的质疑：“怎么会有这么多鱼卵？当时检查怎么没有发现。”
随着小指头尖大小的圆形球体，被军医一颗颗清理出来。
不一小会，简易托盘中就装了十五、六个。
每一颗都鱼卵都是透明的，里面的鱼籽卷曲的样子，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我们都忽略了王排长，他看到这一切，立刻跑了出去，在帐
篷边大吐特吐起来。
我心想，难道，王排长他身体里也有龙鲢鱼卵？
那排长体内会不会也孵化出来龙鲢幼鱼？
张宝生看出来我的疑惑，等到排长回到帐
篷时，他才开口：“鱼卵是不可能在人体内孵化，至于大奎嘴中的幼鱼，应该是在河水里被吞咽进去的，由于不适应人体，所以想钻出来。”
我忽然想到什么，刚想开口询问刚才大奎的举动，看了一眼还在检查军医，话又收了回去。
十几分钟内，整个帐
篷鸦雀无声，只有军医手中医疗器械叮叮作响。
张宝生在他的笔记本上认真记录。
排长不适应军医的治疗，根本没在帐
篷。
我则是一直在想，如果只是一条幼鱼在张大奎体内，他为什么会抓住我的脚踝呢？
而且从我脚踝传来的力量，那可不是毫无意识的，我甚至觉得那一瞬间张大奎睁眼，都像是被控制一般。
可惜我没有机会问张宝生。
军医清理完后，张宝生又复查我一番，便拿着鱼卵走出了帐
篷。
至于我，跟着排长去他的帐
篷，留下军医守护大奎。
自那以后，一夜无事。
早上六点不到，天还没来，响起一阵骚动。
我和排长刚爬起来，就见秦副排长气喘吁吁的掀开帐
篷帘子，着急忙慌说道：“排，排长，不好了，张大奎没了。”
“什么？张大奎没了？”我和排长异口同声道。
“怎么没了？病情加重？”王排长神情严峻的问向秦副排长。
“不是，是张大奎人不见了，而且军医也不见了。”
“啊？”
一个无法动弹的病人加一个大活人，半晚上时间，莫名其妙消失。
这要是在军营里可能发动人找一找，还闹不出什么大事。
可这是哪，这是哀牢山，没有向导，没有地图，必然迷路。
我们五十多人从六点一直找到八点，足足两小时，营地周围草皮都翻了个，都没有发现俩人踪影。
我心中那一股捕风捉影的想法，经过两小时对大奎他们两人的找寻，越发严重。
我没有找排长，因为这种事，他给不了解释。
但张宝生听闻昨晚事后，表情却变得凝重起来：“吴迪，你确定看清楚大奎当时是睁眼的吗？”
仅仅一瞬间，我无法确定，可抓住我的脚踝确实真实的，而且力量很大。
“张研究员，大奎睁没睁眼睛，我现在无法确认，但你看看。”说话间，我搂起裤腿，将脚踝展现给张宝生看，还留有一些明显的指痕。
“王排长！”他看完后立刻大声呼唤。
王排长立即一路小跑过来：“张研究员怎么了？”
“王排长，现在可能情况有些变化，你需要马上汇报师部，而且……”
张宝生停顿了下来，默默看了我一眼，又扶了扶黑框眼镜，继续道：“我需要二十人跟着我继续前进，其他人原地等待师部人员来。”
张宝生并没有说明具体原因，但是强调了将队伍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继续留守但不是寻找两人下落，仅仅只是留守。
但我听出来了不一样的意思，大概是会有其他研究员来，配合他们找寻两人下落，这件事情他们处理不了，也不能私自再行动。
对于张宝生的判断，排长没有任何异议，立刻安排人分组，
可这次，王排长没有跟着我们，因为张宝生要求他原地等待。
队伍分好，我们一行二十三人由秦副排长带队。
我们没有强渡河，而是决定绕路。
昨天在寻找王排长和大奎时，有战士发现了另一条的路线。
等我们到达位置时，所谓的新路线，仅仅是两棵倒下的大树，横跨了河的两岸。
我远远看去河对面，满是密
林、灌木和荆棘。
下面的路应该不太好走。
好在王排长事先安排了两人，这两人和他一样都是当地兵，而且都进过哀牢山，可以作为向导。
他们在前面披荆斩棘的开路，一行人紧紧跟在身后不敢掉队。
这几天的事，弄得所有人神经都有些大条，再加上河这边完全不一样，密
林深处总会有些奇怪的声音传出，甚至还有类似老虎的嘶吼声。
一路上所有战士的手几乎没有离开过枪把。
我也同样，一手拿着刀，负责将我和张宝生身边的灌木和荆棘砍掉，另一只手放在手枪枪套旁。
由于我俩在队伍最后，清理道路两边的任务并不重，只是时不时划拉一下，以防一些蛇、蜈蚣之类。
等到路稍微平坦些后，我便问向张宝生：“张研究员，我有些搞不懂，大奎和军医到底怎么了？”
“哎，怪我疏忽了，我光顾着高兴找到龙鲢幼鱼，忽略了幼鱼中可能出现的裂头蚴，这是一种可以寄生到人脑中的寄生虫。”
张宝生给我科普了一下龙鲢，以及寄生在龙鲢中的裂头蚴。
毕竟不是第一次遇到龙鲢，五一七局对它还是有些研究。
龙鲢不仅仅体型大，智商也在鱼中算是顶级，大概能到人类三岁水平，可能还会更高。
它们一般不会主动攻击大型鱼类，基本上以腐烂尸体为食。
除了大脑被裂头蚴这种寄生虫寄生，才会发生异变，行为上变得更加具有攻击性。
而且加上张大奎遇见的那条，应该是被地下暗河中另一种生物驱赶，所以变得更加危险，更加变异。
我听到变异这个词时，还愣了半天，在我的概念里，变异只存在植物，生物也会变异，我是头一次听到，不过张宝生接下来的话让我更震惊。
“吴迪啊，我们五一七局遇到的很多事中，都存在变异，各种各样的生物，人，也不会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