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人群,我看见李干事不断安慰村民:“大家伙别着急,乡里现在在处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结果。”
不过那满头的汗珠让他的话毫无说服力。
在张宝生授意下,我走到最近一个村民身边,客气问道:“大哥,这是怎么了?”
“外地的?”
我点了点头:“我们是来旅游的。”
村民指了指李干事身后,河边一个木桩前的绳子:“这半个月丢了五头牛,都是在湖边拴着好好的,然后突然消失了。”
“突然消失的吗?”
“对啊,一点痕迹都没有,绳子还是被扯断的。”
“谢谢老哥哈!”我有些不太相信村民的话。
牛不可能凭空消失,所以肯定有痕迹,只是他们没有发现。
我给村民递了一根烟,走向他指的木桩处。
绳子的断口处,确实是蛮力造成的。
我又看了看周围,没有拖拽的痕迹,也没有任何脚印。
那牛是怎么消失的呢?而且还是突然消失。
胡子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忽然来了一句:“小哥,今天下不了水咯,要不改一天?”
“怎么说?”
胡子大致告诉了我,关于水猴子的禁忌。
丢牛这事件,准确的说不是最近几天发生的,几乎每年夏天都会出现几次,但今年的频率有点高。
从建国至今也一直是个谜,有说是被水鬼拖下去的,有说是被龙吸水吸走的,更有说是被湖里水怪叼走的,反正各说纷纭。
但是对于他们水猴子来说,一旦出现这种事情,就不能下水。
据说五、六年前,有人不听劝下去就再也没上来过。
不过这只是片面之词,作为五一七的调查员,我不会轻易下结论。
“胡子,下不下水我决定不了,你跟老板说一下,我去问问那边李干事。”
我刚准备转身,胡子说了句:“问他也没用,你想了解情况,问问村长比他靠得住。”
“谢了!”
胡子刚走,我就看到张婷娜走了过来。
大概率是张宝生要她过来,毕竟她算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接触下来,总觉得她跟我们有些隔阂。
就像现在,她站在我面前非常拘谨的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你来的正好,认识村长吗?”
她点了点头,指了指李干事身旁不远一人:“她就是村长!”
着实让我有些没想到,看似非常平凡的老妇人竟然是村长。
还没等我走过去,张婷娜朝着老妇人打了声招呼。
只见那老妇人走了过来:“你这小妮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云姨,这边不是想你了嘛!”
“这位是吴迪,我的同事,今天带一个领导来抚仙湖逛逛。”
我礼貌的对着云姨打了声招呼,然后将目光移到张婷娜身上。
她突然转变态度,让我有些没适应过来。
想必这个云姨和她关系不一般。
“姨,怎么今年又开始了?”
“别提了,今年像是发了病一般,肯定又人下湖里去,还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惹怒了湖底下那些东西……”
听到云姨这么一说,我忽然想到昨天那一枚龙符。
难道这两件事有关联?
自从经历了哀牢山的事件后,现在我对这些故事特别敏感。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然后领着我们来到她家里。
别看她是村长,可是家中拿得出手的也就一台电视机。
张婷娜倒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帮着烧水沏茶,随后进厨房做饭。
云姨坐在我们对面,讲起了张婷娜的身世:“我和她算是有些血缘关系,算得上远亲,所以婷娜打小就在我这住着。”
“哎,这孩子也算是命苦,刚出生就妈就难产走了,他爸当时还在部队,所以来不及回来。”
“不过这孩子也算是争气,现在一边读夜大,一边顶他爸的职务……”
我是没想到张婷娜的身世这么凄惨。
相比她,我算是温室中的长大的孩子。
后面听云姨说,张婷娜她有些特殊,特别是对抚仙湖。
她打小就喜欢在湖里玩,而且没有发生过溺水,同时还会出现一些大鱼在他身边。
每次回家她都拖着好几条比她还大的鱼,就好像是抚仙湖给她的馈赠一般。
只不过自从她开始下水玩以后,村里就开始了丢牛的怪事,甚至还有每年还会淹死个把人。
按照云姨的说法,这种情况差不多有小二十年了,难道没什么结论吗?
我瞅了一眼张宝生,他依旧面无表情的喝茶,于是我便问向云姨:“那村子没有组织调查之类的吗?”
云姨瞟了一眼在厨房做菜的张婷娜后,音调降下来一些说道:“哎!年年都有调查,就是没结果。”
“不过三年前,她爸出事那次,村里倒是组织了不少人下水,其中有一个水性最好的,小胡他爹,下水一个小时没上来,找到时候就昏迷不醒。”
“三天后醒来就开始胡言乱语,说是在水底下看到城镇、雕像、还有……活人!”
这不就是我们这次的任务吗?
听到这里我转头望向张宝生,只见他标志性的扶了扶黑框眼镜:“胡子他爹还在村子里吗?”
“去年就走了,也苦了小胡这孩子,三年里一直拼命下抚仙湖,就是为了找原因。”
这个小胡会不会是那群水猴子里的胡子?
这时张婷娜端着菜走了出来,我见状连忙上去帮忙。
吃饭间我们又聊了一些家长里短,不过从张宝生问的话里面,还是知道不少其他信息。
期间云姨多次提到过抚仙湖大家伙,几乎所有捕鱼或者下水的村民都知道,只是没人看清楚它长什么样子。
有人说是鱼,有人说是蛇,还有人说是蛟,反正各说纷纭。
而且这两年村里还立了个不成文的规矩,无论在湖里丢了啥,哪怕是人,都不能下水去捞。
怪不得,胡子说不能下水,原来是因为村里的规矩。
午饭过后,我帮着张婷娜收拾,张宝生则是单独和云姨了解情况。
我们单独相处时,她显得更加拘谨。
这种状态不利于调查,于是我先开口说道:“我上个月才加入五一七局,之前一直在绿藤当兵,就是没来过昆市。”
“你是边防部队的?”
“嗯,边防侦察连三排侦察兵……”
我开始慢慢讲述起当兵以后的趣闻,张婷娜时不时也会问一两句。
其实开导她这也是张宝生交给我的任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