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和大雷听到声,侧了侧身子。
“我当谁呢,你们几个啊。”
随后我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这群人是另外一伙小偷。
不是王三喜手下的人。
虽然刚入行没多久,但是我也知道,这不合规矩。
这片区域是王三喜的地盘,这群人来这不对劲。
皮鞋与我的疑惑是一样的。
“你们咋来这片儿了?”
小个子男人低声笑了几声,阴恻恻的。
“整半天,你们还不知道呢?”
“昨天晚上,你们老爷子和我们老大喝酒打赌了。”
打赌?
“等今天晚上估计你们就知道咋回事了。”
“回去问你们老爷子吧,这片肥得流油的地方你们也待到头了。”
我们三不知道咋回事,但对方明显没撒谎。
有了这一遭,饭也吃不好了。
出去之后大雷就先走了,说是去医院看女儿。
皮鞋倒是一直跟着我。
“你打包这些剩饭剩菜干嘛?”
“这第一次就赚了700,还能缺钱?”
这娘们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咋的,一直往我身上贴。
我赶忙拿袋子隔开她。
“我还得带回家给我对象吃呢。”
“噗呲。”
皮鞋笑得前仰后合,小脸通红。
“没看出来啊,还有对象呢,去吧去吧。”
“估计老爷子今天晚上会找我们了。”
和皮鞋分开后,我就坐车回了趟家。
拿出300给了老两口。
我爹妈一直问我钱是哪来的,我只能以找到工作了来搪塞。
随后我回了家,刚把剩菜装盘子里,就透过窗户看到了熟人。
第一次碰见条哥时,他身边的国字脸。
匆忙下楼,才知道王三喜老爷子要把手下的小偷全集合起来,有事要说。
“你小子,住挺远啊,也没个哔哔机。”
他擦了擦满脸的汗,一直抱怨。
“这让我一顿好找。”
那年代电子设备太贵,更别提什么手机了。
想联系个人太费劲。
最流行的就是哔哔机。
哔哔机就是一块黑白的机器,只能发消息。
想找人,就给谁的哔哔机发消息。
知道消息后,那人再找个公共电话亭给发消息的人打回去。
这玩意我可买不起,更不可能花钱去买。
所以这国字脸只能跑到我家楼下来找我。
一路上我一直旁敲侧击地问,他只是说到了就知道了。
去的地方我也熟,就是第一次见到王三喜的那个KTV。
我们到的时候还没到下午4点。
整个ktv都没啥人。
里面黑乎乎的。
绕过几个包间,下了个楼梯,有个铁门。
打开门,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这个地下室竟然有足足两百平米。
异常光亮,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王三喜老爷子和条哥坐在最头上,在说些什么。
“你找个地方坐下。”
国字脸冷冷留下一句话,变走到了条哥身边。
我这时候哪能不知道,这地方就是王三喜的老巢。
他手下的小偷都在这了。
我也在人群中看到了皮鞋,大雷,和老猫。
自然坐到了他们身边。
100来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都沉默着低着头。
气氛实在是压抑。
好在没有持续太久。
王三喜清了清嗓子站了起来,走到最中央环顾四周。
“老子我就没受过这么大的气!”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还有些沙哑,但我能听出他的愤怒。
“我昨天和乔老狗吃饭。”
“他一直说他最近赚了多少钱,手下的人多牛!”
王三喜扯了张椅子坐下,咳嗽了几声。
“你知道他手下的人给他赚了多少吗!”
他的语速提了起来,音量也加大了不少。
“人数还没我们多,偷得比你们多足足4成!”
话音刚落,他就站起来,提起椅子砸进人堆。
被砸的那个人甚至不敢提胳膊挡,只能硬生生拿脑袋接。
这一砸,脑袋就破了,血顺着脑门往下流。
我瞅见那人手上还裹着医用的白纱布。
这人应该就是被条哥切了小拇指的人。
“我王三喜在道上也算是有头有脸。”
“这口气我咽不下,就和他打赌了。”
听见王三喜这话,我知道重头戏来了。
“咱们选15个人,他们选15个人,比试一场。”
果然,在小饭馆碰到的那几个人没撒谎。
条哥不知道啥时候从哪搞了杯茶,递给王三喜。
趁着王三喜喝茶的功夫,条哥把话瓣也接了下来。
“咱们老爷子要从我们这里边选15个人。”
“比试内容肯定也是偷。”
“地点就在火车站那附近三条街。”
“赢了的话,他们让一条街给我们,输了的话我们就把火车站输给他们。”
赌得好大!
白天那几个人应该就是乔老狗手下的人,提前来踩盘子。
熟悉一下环境。
王三喜放在茶杯,扫了一圈。
“咱老荣比的就是手上的功夫,你们别让我失望。”
他在‘失望’两个字上顿了顿,有些威胁的意味在里面。
一条街的赌注,够大!
老了老了,脾气还大了!
我左右瞅了瞅,老猫皮鞋和大雷都低着头。
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赢了最多被夸几句。
这要是输了,缺胳膊少腿都不意外。
坐在我旁边的皮鞋拽了拽的我的衣角。
随后对我坐了一个别说话的手势。
她怕我热血上涌,抢着接这差事。
我是年轻,但我不傻。
吃力不讨好的活谁干啊。
再说了,我才入行多久,除了个镊子,其他的啥也不会。
我当时就寻思着,我一个新人。
这群人扒拉来扒拉去,怎么也轮不到我。
就在我内心窃喜的时候,王三喜问话了。
“条
子。”
“谁最近运气好,偷的钱多点。”
虽然没抬头,但我冥冥之中感觉条哥往我们这边看了眼。
“三组还行,今天搞了个大的。”
“点真背!”
我心里骂了一句,后悔今天偷了个大的。
“三组?”
王三喜明显感觉到不可置信。
“三组那小子不是才入行一个来月?”
王三喜往我们这边走了几步。
这时候我也不得不抬头了。
“老,老爷子。”
老猫三人也只能起身。
“你确定吗,条
子?”
王三喜还是不相信,又问了问。
“老爷子,今天这小子第一次?水,就整了1000多。”
王三喜看着我,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
“条
子,这小子叫什么来着?”
条哥毕恭毕敬地回道。
“老爷子,这小子有号了,怪狂的。”
“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