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店张老板到底是商人。
察言观色有一手，临走的时候把那金手镯送给了我。
“小伙子，我看你和刘老大关系不一般，这镯子当做见面礼了。”
送上门哪有不要的道理。
我欣然接受。
出了商场，刘艳凤有些不开心。
她脑子再笨，也看得出那刘峰不是善茬。
我和他认识，估计也是走了歪路。
“哪有的事啊，我之前不是给一个私人的老板打工吗。”
“这人就是那老板请的保镖，算是认识。”
这一说，事情合理了些，我趁这时候给她戴上镯子。
疑惑也就暂时打消了。
送她去上班的路上，她又和我提起她妈上当受骗的事。
我答应她过段时间去看看咋回事。
她说还得是有个男的当家，她心里安稳些。
送完她去上班，我骑着自行车直奔新得到了沟帮子烧鸡店。
刚过中午，大街上像个蒸笼似的。
走几步又是一身汗。
我到附近，找了家超市，买瓶水和老板打听了一下。
“你说那家沟帮子烧鸡店啊。”
老板一开口，我就知道，有戏了。
“那家味道还行，就是两口子脾气不太好。”
“哦，咋回事，我还准备跟他俩学艺，也支一个摊呢。”
我给老板点上一根烟，听他往下说。
“那家伙，这条街就属他俩两口子能咋呼。”
“刚来那阵子还本本分分，没过两天就现原形了。”
“见谁跟谁说，他儿子进厂子当全民了。”
“铁饭碗。”
（全民就跟现在的国企，事业编类似，是铁饭碗）
听老板这么说，我几乎已经确定。
王天他爹妈就是开店的。
“小伙子，你可别去跟他俩交钱学啊，心眼小。”
“你长得这么周正，他俩可看了得眼红了。”
要不说东北人能聊呢。
我都打算走了，硬是让老板给拽回来又唠了五块钱的。
“他俩那儿子，我见过一次，没眼看，天天愁着找媳妇呢。”
这回，肯定是王天那小子没跑了。
我心头一盘算。
王云那小子今天应该是倒班，白天上班。
那这两口子，在外边，不就是家里应该没人！
想到这，我骑上自行车往我爹家猛蹬。
没多长时间，到了。
找个地方车一停，我又买了顶帽子。
帽檐往下一压，低着头就往王天家走。
正是热的时候，楼下一个人也没有。
我本想直接上去，但转念一想。
不行。
不是深更半夜，楼道里说不定有人。
这咋整？
但是等到晚上，他家里全是人，还偷个鸡毛啊。
干了！
那时候年轻，就是有冲劲。
往楼上走的过程，没遇到人。
走到他家门口，我左右瞅了瞅。
楼上也没听见开门声，楼下也静悄悄地，没人进楼道。
我拿出双钩就怼进了门锁。
压住，试探。
没两下，开了！
我闪身进去，带上了门。
小拇指生疼。
条哥说，那什么指纹，好像都是啥大拇指。
出门在外，咱都是用小拇指开门，关门。
第一次自己入室，紧张了点。
小拇指让门给夹了一下。
我忍着疼，没叫出声。
小拇指塞进嘴里，嗦了好一会。
没那么疼了，我才带上手套，往鞋底沾了块纸。
这种员工房，格局都一样。
我站在门口，往里一瞅，就知道和我家没啥区别。
左手卫生间，右手厨房。
里面是个客厅，然后两个卧室。
入室第一件事，看看家里还有人没。
我清了清嗓，手一直把着门，准备随时跑。
数了几秒，没人回应，我才往里面走。
虽然踩了盘子，但还是会碰见突发
情况。
不能想当然觉得家里肯定没人。
走到大屋，除了一张床，就是一个床头柜。
还有一个铁箱子。
有了铁箱子，我肯定不乱搜了。
地上的铁箱子，锁头是一把最常见的。
上面一个n形的弯铁，下边是块灰色的铁。
锁眼在铁下边。
原理和那种门锁没啥区别。
捣鼓了两下，就整开了。
好家伙。
干实体的，小老板也富啊。
里面除了两千多，还有一张存折。
存折上有6万。
那时候没啥银行卡。
在银行存钱就给一个小本，也就是存折。
我们家没在银行存过钱。
我一时间有点愣住了。
这玩意我拿着去，能把钱取出来不？
拿着现金走我又有点不甘心。
6万啊，这辈子我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但是我心里就合计了。
会不会取钱，人家柜员发现不对劲，直接给我按那了。
思考再三，我把现金放了回去。
锁头恢复原样。
改日再来。
暂时把我的钱放在这一段时间。
我在他家里又转悠了一会，熟悉了下环境。
透过猫眼，看了下楼道没人，走了出去。
我打算去银行问问，看看办理存折的流程。
到了银行，门口堆了一群人。
说来搞笑，我骨子里还是有点爱卖呆儿。
（卖呆儿，就是东北话，凑热闹，看戏的意思）
没着急进去，就打听着咋回事。
左三层，右三层，围了太多人。
根本看不见里面啥情况。
闹哄哄的，也听不见啥有用的东西。
“大娘，里面咋回事啊？”
我问了边上一个摇扇的大姨。
她龇牙一乐。
“说是抓到小偷了。”
“咦，还说是个女的呢，长得挺水灵。”
我身子绷直了。
小偷！
这片区域可不是王三喜的地盘。
银行门口偷钱，也确实是好选择。
来的人不是存钱就是取钱。
我往里面挤过去。
一个女的被衣服套着脸，三四个女的正拿脚踢她。
边踢边骂。
躺地上那女的，不断用膝盖挡，一双腿翘了起来。
我打眼一看，那双皮鞋眼熟。
坏了，怕啥来啥。
被抓住的小偷真是皮鞋！
我能干啥？
那年代，抓住小偷就是一顿打。
打个半死，都啥事没有。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她带走？
也不现实。
“他妈的，真是缺钱缺疯了！”
“报警了，必须给她抓走！”
我身边的人都义愤填膺地喊着。
咋定罪？
人赃并获就能定罪？
证人有了，作案工具呢？
我赶紧往皮鞋那看去。
她应该也懂，被逮住的时候应该是把作案工具都藏到空心的鞋跟里了！
我得想办法把皮鞋的皮鞋给拿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