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你！”
我大声吼着，冲了上去。
对着皮鞋就是一顿揍。
拳头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围着皮鞋的几个人傻眼了。
“你谁啊？”
“我就是恨小偷！”
说着，我就整个身子扑上去，拽着皮鞋的腿，把鞋给脱了下来。
“找找，看看她把刀片啥的给藏哪了！”
“别让她给撇了！”
我这一喊，几个人果然开始搜皮鞋的兜。
皮鞋也挣扎着把头上的衣服撤掉，回头看着我。
我俩眼神对视的瞬间，她不争气地哭了。
嘴上全是血，牙都让人打掉了一颗。
“还敢看！”
我扬起巴掌就抡了上去。
“东西都在鞋里吧，进去了别多说，我想办法。”
现场闹哄哄地，我这句话只说给了皮鞋。
她哭着微微点头。
“没找到啊，没找到！”
身边的几个女人翻了半天，愣是没找到。
我听见警笛声由远及近，帽子一压，一双鞋往怀里一裹，跑了。
打了个车，直接来到了喜乐街。
等我到了地下赌场的时候，王三喜果然在。
见我着急忙慌地，王三喜还责怪我不沉稳，早晚出事。
等我把皮鞋被抓的事给他说了，他才蹭愣一下坐起身。
“他妈的，老子现在说话就是放屁！”
“说了停半个月！”
“还跑到胜子的地界上去了！”
王三喜说完，我才知道，那片地是胜子的地盘。
条哥给我讲过，市内被分成了四大片。
我们在的这一大片，老荣的头就是胜子。
接下来，就是王三喜和乔老狗。
“这操蛋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把咱全给卖了！”
嘴上一直骂骂咧咧。
“对了，你小子别闲着，去找条
子。”
“让他活动一下，见皮鞋一面。”
“我去找胜子沟通一下。”
活动一下是啥意思啊？
我没明白。
然后王三喜就告诉了我条
子在哪，自己火急火燎地走了。
等我见到条哥的时候，他正赤条条地泡澡呢。
王三喜是用哔哔机告诉的他，我要来。
具体啥事，他也不知道。
等我说完，他才猛地从水里站起来。
“妈的，又要大出血了！”
随后条哥带我去银行取了足足十万块。
我还不知道拿钱干嘛。
问了一嘴，条哥才说这钱是用来堵嘴的。
堵的是被偷人的嘴。
要是被偷的人说是误会，那自然也就是误会了。
再加上我把皮鞋犯罪工具给偷出来了。
这事能成！
只要进去了嘴够硬，就完事了。
要是挺不住，一家人跟着遭殃。
条哥先是叫了点人，去皮鞋家里看着。
又不知道从哪知道了消息，拿着钱带我去找被偷的人了。
说来也巧，这女的一家就住在喜乐街附近的洋楼里面。
那是一个中年妇女，穿得珠光宝气的。
刚从局子里回来，正在气头上。
我没敢进去，露过面，怕被认出来。
远远在外边竖起耳朵听着。
那女的就一直絮叨什么，没证据，没证据。
条哥是以皮鞋家属的身份来的。
一直说什么误会了，他妹妹是做正经生意的。
“正经生意？”
“什么时候小偷成正经生意了！”
那娘们根本不听条哥的。
随后我听见了杯子摔碎的声音。
“骗傻子呢！”
“您消消气，您看，你就说整错了，咱给你赔礼道歉，钱也少不了您的。”
条哥语气好了不少。
然后我就听见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应该是把十万块拿出来了。
按理来说，十万块，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了。
不少人一年到头也赚不到一万。
“你打发要饭的是不，十万块，埋汰谁呢？”
“知道我这房子多少钱不？”
“知道我这一对耳环多少钱不？”
条哥被骂得狗血淋头。
我要是在里边，听这么多难听的话，估计是搂不住火。
“您说个数，我妹妹确实是冤枉的，但是咱不想让她在里面受苦。”
“能早点整出来，就早点整出来！”
我还在门口趴墙根听呢，条哥丧着脸出来了。
“先走。”
他冷冷地跟我说了一句。
这一排小洋楼，算是小区的雏形了。
就一个入口，周围都是高墙，铁丝网。
还有个保安室。
我和条哥进出的时候一直有个保安跟着。
等出去了，条哥才破口大骂。
“这婊
子！”
“开口要30万！”
“王三喜能同意就怪了！”
“皮鞋也是，咋整的，老手了，还能被人给抓住！”
我其实心里有个疑问。
这上赶着送钱，那不是给人把柄呢吗。
真清白的话，家属哪能是这个态度啊？
对骂还来不急呢，还上门送钱！
皮鞋的作案工作被我拿走了。
挺一段时间不就行了。
我看那种刑侦小说，没证据没法定罪啊。
“你懂个屁！”
条哥骂了一句。
“这是咱的规矩。”
“很多时候，心知肚明的事。”
“咱只要有人进去了，在证据不是确凿的情况下，就得花钱捞人！”
说完条哥盯着我道。
“你猜这女的，知道我是皮鞋同伙不？”
“她知道。”
条哥这一番话算是给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很多时候，小偷被抓了，同伙都会花钱找到被偷的人。
选钱，就意味着和解。
以后也会被小偷列入白名单。
还能获得一大笔钱。
不收这个钱。
除了能给小偷定罪，送进监狱。
以后的日子就得过得提心吊胆。
哪有日夜防贼。
所以大多数人都是选了钱。
当然，那种栽的彻底的，犯罪工具都没能丢掉的。
就没必要了，直接判刑，送进去了。
“条哥，那这十万是……”
没等我说完，条哥就打断了我。
“出来了得接着偷，把这钱给还上！”
“还不完，哼哼，家里人就遭殃了。”
条哥抽出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不过这次皮鞋算是闯祸了。”
“先是不听王三喜的话，私自出活。”
“又是在胜子的地盘上。”
“这老娘们还开口要30万，她偷多少年能把这钱还上？”
看着陷入云雾的条哥，我心里也是冷了下去。
谁说不是呢。
三十万，偷到猴年马月去了。
“不知道王三喜准备咋处理皮鞋她爹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