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棺材飞速来袭!
沿路的众人惊呼着连连躲避!
走在队伍末尾的我还在低头生着昨夜的闷气,等我听到叫喊,一抬头,大红棺材已经到了我脸上!
此时我想躲避已经来不及,这一下要是给我撞到不死也残了!
一瞬间,我闭上眼睛,脚底一滑,往后摔倒在地...
“咚!”
我耳边一声闷...
睁开眼...
自己竟然没事...
眼前的红棺材距离我的脑袋,只有十几厘米。
在我摔倒的地方,裤裆底下正好有那么一根水桶粗的老树桩,在最后一刻把棺材拦了下来...
“呼......”
我长出了一口气,抬头无意间注意到,晴空上大热的太阳下,眼前的棺材盖儿,惊然丝丝渗出水来!
“咔!”
头顶的晴空上突然一声炸雷!远空一大片乌云袭来!拔地而起的狂风吹得林子里的树枝嘎嘎作响!豆粒大小的水珠自万米高空而下,又是一场大雨倾盆!
这是什么鬼天气!
突如其来的恶劣天气很不寻常,总感觉接连的两场大雨似乎是围着棺材下的,里里外外透着邪!
原本的一场送葬被打乱,大雨让本就泥泞的山路更是难行,送葬的宾客乱作一团,纷纷顶着雨往山下跑,陈家人此时也乱了方寸,只等着林瞎子做决断。
林瞎子蹭了蹭棺材盖子上的雨水,抬头看了看头顶的乌云,语气自责中略有无奈:
“害...
要出事儿啊!
走吧,抬回去...”
......
转眼到了夜晚,又是雷雨交加,暴雨整整下了一天!
别墅大厅,灵堂内。
几个家仆在林瞎子的招呼下,正用力撬着棺盖,林瞎子想查看一下此时棺材里尸体的情况。
“嘎吱...”
厚重的棺材盖子被掀起一条缝,站在一旁的我,顺着林瞎子的目光,朝棺材里那条缝隙看去...
一片漆黑的棺材里,渗入一点点光亮,深蓝色的寿衣映入眼帘...
目光一点点向上挪...
陈老爷双目紧闭,紫青干瘪的脸上沟壑狰狞,右手的食指竟少了一截!整齐的断口渗透着黑血,好像齐刷刷的被人用刀剁了去!
是谁砍下了尸体的手指?疯了吗?看这断口很新,白天棺材旁一直有人,估计就是昨晚的事儿!砍尸体的手指有什么用?有仇吗?有仇该砍脑袋呀!
眼前棺材里既惊骇又诡异的一幕,使得众人面面相觑。
此刻陈家的人只有陈泗源的小妈不在现场,黄昏时吃过晚饭,那女人就不知道干啥去了。
剩下嫌疑最大的就是我师父林瞎子了,昨晚应该是他一直在守着棺材,但我相信不是老头子干的,我师父要尸体的手指头干啥?
大家都很疑惑。
陈泗源和梅姨两人连同我的目光一起看向林瞎子。
林瞎子同样是满脸的疑惑,他同样也想不通有人砍尸体的手指头干啥,这应该不是什么搞邪祟的手法...
这怪事儿也理不清什么头绪...
先抛开手指的事儿不说,此时尸体的情况已经十分危险,用林瞎子的话说,从尸体紫的发黑的皮肤已经煞气凝结成的细密水珠上看,已经化成僵尸。
距离起尸也仅仅只差一线!
为了不引起众人的恐慌,这些话是林瞎子把我拉到一旁单独和我说的,现在这尸体已经极其危险,建议今晚别墅里的人立即疏散!
重新盖好棺材盖,林瞎子取出一盏爬满绿锈的青铜灯点燃,压在棺材盖上,这灯是阴阳先生祖传的镇尸灯,每次出活儿林瞎子都随身带着,但今天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用!
林瞎子神色凝重的向我和众人交待道:
“小方,今夜咱们师徒俩在这儿守夜,只要这灯不灭!
就不会出什么事儿!
你们其他人都离开,明天天亮了再回来!
准备些桃木,天一亮外面的雨一停,这棺材必须烧掉!”
陈泗源点了点头:
“烧吧!
今晚的事儿,只能拜托您二位师父了!
您们二位对我陈家的恩情,我陈泗源都记着...
梅姨,您带着仆人们尽快离开,我陪两位师父再呆一会儿,
也算给我爹守会儿灵,尽尽最后的孝道...”
半夜...
暴雨拍打着玻璃,噼啪作响,窗外电闪雷鸣!
此时空荡荡的别墅里,陈老爷巨大的黑白遗像前,仅剩下我们师徒两人枯坐着守着红棺材。
“嘀嗒...嘀嗒...”
别墅二楼传来的滴水声似人的脚步,棺材盖铜灯里的火苗忽明忽暗...
“啊!”
死寂中,别墅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
紧接着两个陈家的女仆急匆匆的跑进了大厅:
“林...林师父...
您快去看看吧...
车坏在...坏在路上...
梅姨...梅姨她好像中邪了!...”
我一旁盘腿的林瞎子猛得坐起身:
“快!快带我去!”
林瞎子迈开腿紧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愣在原地的我,语气恳求着对两位女仆说道:
“姑娘...你...你们俩能不能留下一位在这儿陪我徒弟呆一会儿,
另一位赶紧带我去看看小梅,没啥事儿咱们很快就回来...”
其中一位单眼皮长相秀气的姑娘神色挣扎着点了点头,看着大红棺材的神情难掩恐惧。
我没有说话,此刻坐在地上的我大概已经知道那天半夜隔壁林瞎子的房间的女人是谁了...
一阵沉默...
我起身看了看林瞎子和两位姑娘:
“不用了,你们都走吧,
我一个人在这儿就行。
师父你快去快回...”
之后,林瞎子带着另一位女仆急匆匆的离开了,那位单眼皮的姑娘主动愿意陪我留了下来守着棺材。
总之我很感谢她,具体让她留下来的原因就不问人家了。
漫漫长夜,两个人总不会比一个人难熬。
起初,眼前的棺材让单眼皮的姑娘很恐惧,她低着头,不敢看,一双手抱着肩膀,身体在轻微的颤抖...
两人听着窗外的雨声,我尝试着主动找起话题,说的都是一些:
“你叫啥啊...
你多大啦...
你家住哪啊...”
诸如此类查户口一样没营养的话...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女孩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你是不是还没谈过女朋友呀...”
说得我一阵脸红...
我确实没有谈过,辍学的也早,离开学校后这五年多就没怎么和同龄人接触了,尤其是姑娘。
女孩比我大两岁,家里也是我们龙江本地的,在陈家做工以及有几年了...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话题也渐渐多了起来,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