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客厅里一地的狼藉被顾长歌默默清扫干净,餐桌扶正。
恰似丝丝刺骨的寒风,通过墙上还未来得及修补的洞口贯入,将趴在桌上睡觉的顾长歌冻醒。
搓了搓冻得起鸡皮的双臂,赶忙随手扯过沙发上的毛毯,堵住席卷的寒风。
望了眼卧室中依旧昏睡的林母,以及依旧失神瘫在墙角的林恩长叹了口气,起身进入厨房。
淘米加水,放入,待白粥煮好盛出,倒入提前备的葱段。
失语着默默搅拌降温。
一切都变了,就在那么一个晚上...
“勾结虫群,造反...”
顾长歌满脸苦涩地笑了...
荒谬!荒谬至极!
他握着调羹的手因极度用力而颤抖,在勺柄留下浅浅的指印...
哗啦!
突的,一块拳头大小的碎砖块,自外破窗而入,就那么擦着顾长歌脸颊掠过,划出一道浅浅血痕。
顾长歌低头。
破碎的玻璃砸落地板,摔成更为细小的碎片,倒映出他平淡无波的神情。
“人类叛徒滚出启灵星!”
窗外街道上传来约摸十三、四岁少年的声音。
抬头,视线穿过窗户直达街道,不仅有掂量着石籽跃跃欲试的小英雄,还有不少四散分布、隐藏在各角落的独属于大人那厌恶、疏远的眼神。
“真冷...”
顾长歌好似早已料到这番情况,面上神情未有丝毫变化。
依旧是那么沉默着将白粥盛好,离开厨房前将砸破的窗户锁上。
...
客厅。
端着温热的白粥,顾长歌朝着瘫坐在墙角的林恩道。
“林老贼,要来点吗?”
林恩:“......”
顾长歌:“......”
没有任何回应,有的只是长久的沉默。
顾长歌张了张嘴,想安慰,却又不知怎么开口,最终只是失语地将温热的白粥端放桌上。
转身进卧室察看林母的状况。
...
死寂...而又压抑...
无情的暖阳不会为任何人而停下脚步,残阳夕斜,客厅里并未点亮哪怕一盏灯,四周的环境仿佛一切归于死寂般黑暗与虚无。
顾长歌依旧是那么沉默地坐在一旁,守着墙角的林恩。
桌上,碗中白粥丝毫未动,早已凉透。
两人就这么久坐一整天,没有丝毫交谈。
片刻。
顾长歌着实忍受不了如此压抑的气氛,轰然爆发!
砰!
他紧握的拳头如重锤般锤落至桌上,哐哐作响。
猛然起身,顾长歌表情因愤怒而扭曲。
手指着墙角那道身影,“林恩!你到底想干嘛!”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林恩吗!”
“你是打算这辈子就这样消沉下去吗!”
他的身体因气愤而颤抖,胸膛剧烈起伏,手指转向卧室的方向。
“我告诉你!你的人生不应该只有你爸!你现在摸着良心问自己,自从昨晚开始,你有去关心过你妈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你妈现在什么情况?她能醒来吗?她又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这些你清楚吗!”
“啊?回答我!”
林恩空洞的眼神轻颤。
“还是说你认为你做出这幅死样你爸就能回来了吗!”,顾长歌依旧骂着。
而也是此刻,他抬脚狠狠踹在林恩小
腹,顿时让其翻滚几圈趴倒在地。
“你还有你妈、璃光、我!”
顾长歌正欲再次踹上几脚,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将之打断。
咚咚咚!
顾长歌心脏骤的停跳半拍,一颗心皆是一沉,这个时候谁会来敲门?恐怕是来者不善。
“来啦,等会。”,随口回应一声,将一旁桌上水果刀抽出,隐藏于袖口之中。
缓步靠近大门。
...
而此时门外,通过七阶的念力,模糊感知着房内画面。
林母躺在床上生死未知,林恩遭受拳打脚踢
纪言眼睛微微眯起,“联邦派来灭口的吗...”
门外,听着越靠越近的脚步,拳头隐于身后越发攥紧,脚步前倾,摆出战斗姿势。
门内,顾长歌放轻脚步,随着与大门距离越来越近,袖中水果刀越发紧握。
只需对方毫无防备,便能一招致命。×2
墨绿色长袍、黑色长发用发簪束于顶。
透过猫眼确认门外之人穿着确实不是启灵星日常服饰,这也让顾长歌越发确定心中猜想。
吱呀一声,敞开一道拳头宽的门缝,仔细打量门外纪言,冷漠开口。
“你是谁...”
砰!
纪言重拳猛然轰出!
顾长歌:“!!!”
瞳孔骤缩,大惊失色,赶忙举刀格挡袭来的重拳。
然而仅仅是一阶基因战士的学生,又怎可能是七阶驻星官纪言的对手。
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在纪言轰出的巨拳之下,顾长歌连同整扇脱落的门页倒飞而出,砸向客厅墙壁才堪堪坠落。
可怜的顾长歌就如死狗一般,肋骨凹陷,瘫倒在地,一时生死不知。
解决完顾长歌,纪言抬脚跨入。
四下环顾,视线很快便锁定蹲在墙角呆愣的林恩身上。
他正欲开口,下一刻所发生的事却让他心凉了半截。
只见原本蹲在墙角神伤的林恩不敢置信地扶着墙站起,半摔半跌爬向昏死的顾长歌。
他痛苦地哀嚎道,“顾胖子!顾胖子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他颤抖的双手不断遮捂着顾长歌胸前凹陷巨洞,疯狂地想要止住不断涌出的股股鲜血。
“为什么!为什么!”
林恩血肉模糊的手不甘地砸着地面,早已干涸的眼眶似有血泪涌出,“为什么你们都要离我而去!”
“为什么!”
纪言:“?!!”
打...打错了?
错愕地盯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不敢置信!
我...我成反派了?
而也就是此刻,还没等纪言从愣神中缓过来,林恩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手中紧握着那柄从顾长歌手中掉落的水果刀,眼白布满血丝,脸上泪水与鲜血夹杂。
表情因极度悲伤与绝望而变得扭曲、眼底更是有着一抹怎么也挥之不去的癫狂。
声音因绝望、仇恨而极为沙哑,悍不畏死地冲向纪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显然是早已失去理智。
疯...疯了?!
纪言瞳孔猛缩。
“等...”
“死!!!”
翁!
险之又险躲过袭来的尖刀,纪言赶忙开口,“等等,他还没...”
“死!!!”
翁!
再度避开袭来攻击,纪言猛拍因不断被念力冲击而晕眩的脑袋不敢置信。
这念力强度!
林大哥儿子才二阶就这么强?
“林恩!你听我说,我是...”
而也就在他分神之际。
“死!!!”
噗嗤!
纪言错愕低头,呆愣看着那柄插
入自己腹部的寒芒。
“死!!!”
噗嗤!
“死!!!”
噗嗤!
“死!!!”
噗嗤!
伴随林恩嘶吼的是一声声尖刀入
肉的声响。
纪言:“???”
疯子!
“短时间怕是讲不清了,救人要紧。”
“抱歉了。”
砰!
话音未落,不重不轻的一掌拍击在林恩脑后。
遭此重击,疯狂中的林恩顿时失去意识,手中尖刀落地,发出清脆声响。
瘫软的身体被纪言扶住,抱至沙发上。
“你还是先睡会吧。”,纪言摇头
随既来到瘫倒的顾长歌身前,叹了口气。
要知道尽管基因战士间等阶的差距主要体现在机甲的操控方面,但肉体足足六阶的差距也不是能轻易跨越的。
“还好收了些力,不然...可真就麻烦了。
话罢,从随身携带的压缩仓库中取出一支灌满浅绿色极速治疗药剂的针筒,扎入心脏腔室。
缓缓推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