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离开了兔穴,围着崮顶转着,一边捉着蚂蚱。
突然前面草丛里跳出一只成年野兔,箭一般在他们二人面前跑,还秀了一把跳远绝技,身体越过草丛的高度,射向前方。
但就在它身体即将落地时,从周胜利手里飞出的石块恰巧与它的头部来了一个胜利大会师。
野兔一头栽到了地上。
周胜利说:“没想到晚上又加了一个菜。”
白玫紧走几步,来到野兔栽倒的地方,果然看见地上躺着一只野兔,嘴里往外淌着血,两条后腿还一蹬一蹬地做死亡前的挣扎。
她大着胆子把野兔提了起来,掂着说:“这只兔子不下四、五斤。”
周胜利说:“看毛色这只兔子有两年多了,按人的年龄已经进入中年。”
在崮顶上转了大半圈,看了山下面的风景,周胜利带上来的两的空矿泉水瓶子已经装满了蚂蚱,两人决定下崮与沈玲会合后往回返。
前面又出现了一只逃跑的野兔。
这只野兔跑得没有前一只快,也没有前一只跳得高。
白玫还想再看一次周胜利用石头打野兔,指着前面喊:“快,快,前面一只野兔。”
周胜利没有动手,说:“那是一只母兔。”
说话的时间里,野兔就不见了。
周胜利这才来得及说:“母兔除了极寒天气外,不是怀孕怀着仔兔,就是窝里埋着仔兔,打死它就等于打死了一窝仔兔。”
白玫奇怪地问他:“野兔的繁殖速度这么快,崮上面一般也上不来人,它不就泛滥成灾了吗?怎么没有见到那么多的野兔?”
周胜利说:“野兔的繁殖速度的确快,但是在野生环境里它的成活率极低。母兔在仔兔独立生活以前把它们埋在洞里,虽然保护了它们的安全,但同时也能给它们带来巨大灾难。”
“什么巨大灾难?”
“你刚才洒了那么一点水就让野兔妈妈的洞破防了,如果水量再大一点,换成半盆水,会不会把整个洞穴淹在水下?”
白玫气急败坏,“我怎么会,半桶水?你把我当成了老母猪呀?”
周胜利急忙解释,“我说的半桶水是说的水量,并没有说那半桶水都是你的。你想一想,崮的上面连挡雨的岩石都没有,下来的雨水全灌进野兔洞穴里,每一场大雨都会将洞里灌满水,给仔兔们带来灭顶之灾。
“这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
白玫开始跟着他的思路在想问题。
周胜利说:“这说明,每一窝仔兔只有连续半个月以上不下雨才能不被大水灌在洞里。”
“是呀,这样说仔免的成活率连一半也占不上。”
白玫同情地说道:“这些小兔真可怜。”
周胜利说:“野兔的天敌可不止是天气,还有来自自然界的许多动物。”
“崮顶这么高,什么动物能上来?”
周胜利说:“这里我不知道,我知道在我们那里,没有满月的仔兔都是老鼠和黄鼠狼的美食。野兔能上来的地方,老鼠和黄鼠狼都能上来。
还有就是在天上飞的鹰,它们是成年野兔的天敌,如果没有那些灌木丛,崮顶上的野兔会被鹰们吃绝。”
周胜利正说着话,看到白玫眉头一皱一皱的,现出痛苦的表情,关心地问道:“你怎么啦?”
白玫说道:“我刚才把小兔当成了老鼠被吓了一跳,看到你往你身边跑,一脚踩到了洞里,可能是崴了脚。我想着走走就好了,走了这一会感觉越来越痛了。”
周胜利说:“我扶你到这边灌木丛边上的荫凉地里,看一看你是扭了筋还是脱了臼。”
白玫不好意思让他看,但无奈脚踝处越来越疼,担心下不去悬崖,便依他之言坐到了灌木丛下面,自已脱下了鞋子。
脚也是女人的敏感之处。
白玫的脚被周胜利抓在手里的刹那间,她的心里麻酥酥的,好想与他亲近。
周胜利手指在她脚踝上捏了捏,问她:“疼不疼?”
她回答:“痒,不疼。”
周胜利把心放了下来,说:“没有脱臼,只是扭了筋。”
他在她的脚踝处捏了一会,对她说:“在这里我只能给你顺顺筋,今天晚上先用热水烫半个小时,然后在卫生纸上倒上高度酒敷在疼的地方,保证你明天早上没有感觉。
不过,下崮的时候你别逞能,我把你驮下去吧。”
白玫脸上一红,说:“我上午刚笑话了沈玲让你驻着,下午我又被你驮着,回报的太快了。”
周胜利停止了按摩,扶着白玫回到了他们二人上来的那个地方,问她:“你恐高不恐高?”
白玫说:“你驮着我下,问我恐不恐高要干嘛?”
周胜利说:“你如果不恐高,长绳索就不用了,挂在我脖子上,需要用时取也方便。”
白玫说:“我从小就爱冒险,只有力气不支的时候,没有害怕的时候。”
周胜利说:“那就省劲多了。”
他把挎包给白玫背上,野兔也让她拿着,还像上来时那样用两根布带子将两人捆到一起,把绳索挂在脖子上,像猿猴一样手脚并用,飞快地下了崮,那动作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
按照白玫的意思,下了崮以后周胜利就把她放下来让她自己走,就不会被沈玲笑话了。
周胜利不同意,“你脚踝上的筋我只是顺了顺,还处在受伤的状态,走这么远的山路会加重,明天你连床都下不了。”
他驮着白玫来到放车的树荫下。
沈玲正在学着周胜利的法子把蘑菇串到葛藤上,看到他们两个一本正经地说:“我现在知道这座山的名字了。”
周胜利把白玫放下来,正在解着布带子,白玫问道:“你碰到附近的老乡了?这座山叫什么名字?”
“福陵山。”
沈玲绷着脸说。
福陵山这个名字周胜利感觉到有些熟悉,是不是以前曾经听人说过这座山的名字,但记得好像不是这个名字。
“福陵山,我记着了。”
白玫说。
沈玲见白玫没有别的反应,自己首先绷不住了,胡诌道:“我刚刚看到福陵山上的云栈洞主驮着一个姓高的漂亮姑娘在我眼前走过。”
周胜利反应过来,沈玲是说他猪八戒驮媳妇,是她们两个在开玩笑,将作听不明白,将白手里的野兔接过来到山沟里剥皮摘内脏。
不然的话夏天内脏容易变质,他们回到家里时兔肉就不能吃了。
白玫上前摸了摸沈玲的额头,“这丫头没有发烧呀,怎么说起了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