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被屋顶上的人全部摄入眼中。
温王府――
“启禀殿下,那位姑娘的情况属下已经探明!”
尉迟弘身着一身蓝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脸并无流露多余的表情。
房间一角摆着一个幡,上面写着天下第一神算,还有一顶白色假发。
“那位姑娘名唤沈锦络,父母早亡,和婶母叔父住在一起。那房子好像是沈姑娘父母留下的,被叔父霸占了……”
“属下跟随而去时,也亲眼见着沈姑娘的婶母打她,她叔父听说沈姑娘能在外面弹琴挣些银钱,没收了以后,还让沈姑娘日后都出去干活挣钱。”
尉迟弘手中的扇子啪一声扔在桌上,蹙了蹙眉,这般机灵的女子竟是有着这样家境。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本来是乔装出去体察民情,没想到遇见那个女子。
尉迟弘掏出沈锦络送的荷包,他的心中,突然燃起了一丝异样。
次日――
沈锦络要去陈国公府给陈老太爷的寿辰弹琴祝寿。
她身着一袭淡绿色长裙,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只木簪,却也古朴淡雅。
“锦络妹妹你真美!”
说话的是沈锦络的继兄沈锦荣,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在沈锦络的身上扫来扫去。
“哼,你是不是傻?我才是你亲妹妹好吗!”
这时,另一个花季少女从屋内走了出来,这是沈锦络的堂妹沈锦惢。
只见她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花边。发髫上插着一跟带叶青竹样式的翡翠玉簪子,色润光润,一看就是上品。
只是这人丹凤眼上挑,一张脸尽显刻薄之相。
沈锦络皱了皱眉,这簪子本是母亲的陪嫁,戴着沈锦惢的头上,真是不伦不类。
沈锦惢的眉眼间尽是傲慢之意,“哪里来的穷酸,戴着个木棍子出头,也不怕丢我们家的人!”
沈锦荣见沈锦惢坏了自己好事,恼怒道:“锦络人长得美,戴什么都美!”
沈锦络不愿回应,瞥了一眼沈锦惢,出门去了。
沈锦惢气得伸手要去揍自己的哥哥,被她娘一把拦住。
王氏看着女儿一身打扮,不由得眼都直了,“惢尔,你今日这是准备去哪儿?”
沈锦惢瞬间眉毛上挑,“今日是陈国公府中的老太爷七十大寿,陈二公子约了我前去。您瞧,这珊瑚串子就是昨日他送给我的。”
王氏听完,激动地嘴唇直哆嗦,好像自己马上就是国公府的岳母。到时候,街坊邻居哪个不给自己几分面子。
沈锦荣也面泛红光,自己的亲妹子如果当上了国公府的少夫人,那自己岂不是也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王氏越想越得意,
“还是惢儿最是聪明伶俐!不是自己生的果然养不熟。日后,娘可都指望你了!不过,这陈二公子正妻可不好惹啊!”
沈锦惢得意道,
“娘你放心,那个老女人岂能跟我相比?公子许我,嫁过去就会是平妻!。”
“对了娘,您没看见那小贱人那一脸丧气样,等我成了国公府少夫人,我定要让她给我当牛做马!对了娘,陈公子派马车来接我了,女儿先走了!”
王氏眯起眼睛,笑得一脸横肉乱颤,
想到自己的女儿即将嫁入国公府,那自己岂不是后半生锦衣玉食?
此时的国公府门前,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沈锦络在管家带领下匆匆向内院走去。
尉迟弘从一旁走来,看着沈锦络的背影,一眼就认出了她。
陈老太爷和自己的外祖家关系亲密,所以母妃特意让他前来祝寿。
这女子来国公府做什么,他想起来之前侍卫探来的消息,脸色微微不悦。
“参见温王殿下!”
才刚踏入府中的尉迟弘回过身,府外的众人连忙行礼。
“起来吧,”尉迟弘抬抬手,众人退下。
这时,一位跟尉迟弘差不多年岁的少年吊儿郎当的走来,他有些嬉皮笑脸的作了个揖,“见过温王殿下。”
来人正是国公府中的大少爷陈孟良。
尉迟弘知道此人是纨绔子弟,本不想搭理。不料陈孟良凑上来,“温王殿下,您好久未来,臣带您好好逛逛这国公府……还请殿下赏脸。”
尉迟弘不好推辞,只好答应了。
俩人刚走到花园,不料听到一阵争吵。
“你这个贱人,说!是不是跟着我来国公府的?你想都别想!陈二公子怎么会看上你这种货色!”
粗俗不堪的话语让尉迟弘不禁皱起了眉。
只听见“啪”一声,一女子怒气冲冲地跑了出来,
“你等着,我定要让你好看!”
尉迟弘正欲离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听见刚才的声响,难道沈锦络挨打了吗?
只见沈锦络深情淡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她没有认出尉迟弘,看见陈孟良便施了个礼,匆匆走了。
“这女子是谁?”尉迟弘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陈孟良嘿嘿一笑,“好像是二弟请来给老太爷祝寿弹琴的,我二弟本就喜欢招惹漂亮姑娘,大约是都想嫁入国公府做妾,打斗了起来。”
沈锦络居然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他不愿相信,但是想起昨天算命的时候她的问题,尉迟弘心里不由得冒起一股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