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是个嫌命长的

“将军,看她那样子,似乎是认识这国师的?难不成她也是……”

一旁的吴康峰也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朝着慕珺晔行揖说道。

慕珺晔却没有接话,看着时熙染失魂落魄的回到营帐后,周身的气压却是越发的低沉了起来。

吴康峰承受不住,闷哼一声,跪在了地上,“将军……”

“她是本王选中的人,这样的话,本王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属下知罪。”吴康峰低着头,不敢再言,既然将军选择了这样,那一定有他的道理,这次的确是他多言了,恍神间,慕珺晔已经回到了将营之中。

大约是此战旷日持久,大盛军民归心似箭,第二日一早便踏上了回京的征程,时熙染就凑在在慕珺晔的马车之上。

美曰其名是为了躲避边城的关卡,实则却是看上了慕珺晔马车上的奢华装扮,要知道这里就连坐榻也要比别的宽大一些,其上是柔软的白虎皮毛,还备着各色的美味佳肴。

值得一提的是,军中现下除了慕珺晔和赵太医,还无人知晓时熙染的女子身份。

是以众人在看到三皇子默许了时熙染上车的举动后,甚至私下传出了些暧昧的流言来,好在慕珺晔治下有方,军纪严明,此事才没有发酵得太过严重。

只是时熙染哪里受过这般行军的苦,前两日的新鲜感一过,就越发受不得这一路的颠沛,虽是身处奢华的马车之内,整个人却还是越发的萎靡了起来。

“怎么,从前从未出过远门?”

慕珺晔终于舍得放下了手中的兵书,倒不是他不专心,只是时熙染这个女人一直在一旁翻来覆去,实在是不得安生。

时熙染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却是连多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吃些这个,免得吐到本王的车上。”

慕珺晔皱了皱眉,拉开了身旁的暗格,把里面的蜜饯朝着时熙染扔了过去,皇命难为,为了一个女人,耽误行军的日程,总归是不划算的,慕珺晔努力压下了心头异样的感觉。

时熙染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系统里倒是有缓解晕车症状的药,可慕珺晔日日这样盯着,她实在没有下手的机会啊,能吃些蜜饯,也是好的。

这蜜饯倒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酸涩,入口生甜,不得不说,这古人的皇族也未免太过享受了吧!

有了慕珺晔给的先例在前,时熙染便时刻惦记起那暗格中的吃食来,可这男人拿着本兵书一路都坐在那里不曾挪动,她甚至有些怀疑这人这些日子都不曾上,哦,是不曾去出恭了。

时熙染怀疑的小眼神太过灼热,绕是慕珺晔努力忽略,却还是无法在集中注意力起来,“有事?”

时熙染自然不敢明言自己是嘴馋蜜饯,只得换了一种自认较为隐晦的法子问道:

“小的就是有些好奇,三皇子好像这些日子都不曾出过马车,俗话说得好,人有三急,三皇子这般沉稳,莫不是……”

光是这话也就罢了,偏偏时熙染还是死不要命的往慕珺晔身下的某个部位瞄去,实在是……

慕珺晔良好的忍耐瞬间在时熙染的一番作死后土崩瓦解,一声巨响过后,随车而行的赵太医就有幸目睹了时熙染从马车中飞出来的狼狈样子。

“哎呦喂,疼死我了……”

时熙染扶着腰,争巴了两下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不就是好心关心一下慕珺晔嘛,真是狗咬吕洞宾,莫不是真的被自己说中了,所以他才会这般恼羞成怒?

“丫头,你是要留在这林子里,不回京城了吗?”

时熙染一阵晃神间,队伍已经稀散的走了一大半,慕珺晔的马车本就在队伍中央,只这一会,就差了好大一截,只有赵太医还颇够义气的等着她。

“还是你够意思,慕珺晔那厮也颇小心眼了些,对了赵太医,你怎么知道我是个丫头的?”

时熙染揉了揉屁股,从另一边爬上了赵太医方才给她牵来的白马,不以为然的问道。

军中像赵太医这般随行身体又不如常人康健的,都有坐马车的权力,若是嫌军中的马车拥挤,也可以骑马来透透气,所以队伍中一向是有多余的马匹的,虽是少数,但留给时熙染一条,还是没有问题的。

“老夫行军多年,哪里看不出你这小子的伪装,倒是你,三番四次惹火三皇子,倒真是个嫌命短的,不过,三皇子倒是鲜少和旁人动气,时熙染,你也算是有些本事了。”

“你一定是在骗我,看他那个小气的样子,怎么会鲜少动气,怕是你吃着皇家的俸禄,不好说他的不好吧!”

时熙染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认怂的压低了声音说道,没办法,她最近实在倒霉,若是再说慕珺晔的坏话被人听去,她还真有可能会被留在这荒山中喂狼。

赵太医摇了摇头,却并不生气,只是接着道:

“大约只有你这个糊涂鬼会这般认为,素日里有不要命的女子往三皇子身边凑,早就被人震得飞出去,能保住性命便是幸运,你今日从车里滚出来,只是摔了下地,吃些皮肉之苦,若是被京城的那些闺秀知道,只怕都要嫉妒得红了眼喽!”

“你一定是在骗我,我才不信,我虽没去过京城,却也是知道那其中名门势力错综复杂,慕珺晔虽然伤人,那人家的爹爹可不要恼死他去。”

“世家高官的权力再大,能大得过皇上去?三皇子自幼便随军出征,少年称将,这其中的艰险又哪里足以对外人道?便冲着这些,他也该享受皇上给的这般殊荣。”

时熙染没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倒是她第一次听到赵太医对慕珺晔的正面评价,没想到慕珺晔的尊贵是这般的换来的,倒搞得她有些心疼了。

“将军,时医士被您扔出来之后,便和赵太医一路同行,并没有去往囚车的意思。”

队伍的前方,那暗卫正向慕珺晔回禀着时熙染的动向,直到他点头后,才快速的隐没在了行军的队伍之中,再看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