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首歌是合唱的你知道吗?”蔚蓝忽然喊住。
“哦……是吗?听过几次,忘了。”陈柏言还没反应过来,蔚蓝贼兮兮地将另一个话筒递给了林鹿夏,“来,你唱女声。”
林鹿夏吃惊地“啊”了声,想要拒绝,可所有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她,脸上写着“绝对跟你死磕到底”的严肃,她恭敬不如从命地接过了话筒。林鹿夏的声音不属于时下好听的类型,她音域比较窄,擅长尖细空灵一点的唱腔,这首歌倒是正好适合她。两人隔着一条“银河”,拘谨地唱起来。
——给你一张过去的CD
——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
——有时会突然忘了
——我还在爱着你
——再唱不出那样的歌曲
——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
——虽然会经常忘了
——我依然爱着你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
——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因为爱情简单地生长
——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
——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
——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
——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
——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
——人来人往
……
如果不是了解实情,打死我也不相信两人没有排练过,初次合唱默契度竟然如此之高,就连电脑自带的打分系统也给出90分的高度评价,并附上一条浮夸的评语:太棒了!下一个超级巨星诞生啦!
一曲完毕,热闹的包厢安静了下来,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享受和回味的神情。我想那一刻大家都愿意相信,所谓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天造地设金玉良缘这些是真的存在的。
等等,不对!今晚我才是主角啊!这两个来打酱油的痴男怨女在这里大秀恩爱是怎么回事?我立刻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召回来:“好啦,好啦,寿星要给大家分蛋糕了!”
大家很配合地围上来,我当众打开了蛋糕盒,意料之中地收获了一阵惊呼,因为水果奶油蛋糕的正中央不是镶着一颗樱桃,而是一颗钻戒。蔚蓝拿着蜡烛的手就那么悬在半空,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蛋糕,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枚戒指,用纸擦干净,郑重地单膝跪下,递向蔚蓝。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蔚蓝双手捂着嘴,说不出话,眼眶湿了。
“不是奶油做的,不信你可以咬咬。”我说。
蔚蓝破涕为笑,大家开始起哄。
我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紧张地舔了舔嘴唇:“蔚蓝,虽然这句话我很早就想跟你说了,也在心里说过一百遍了,但是我一直害怕,怕你不答应,更怕自己配不上这句话。”说着我从裤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其实昨晚我通宵写了一份很肉麻的求婚情书,不过现在人太多了我就不丢人现眼了。好了,直接说重点……”
“等下。”蔚蓝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努力把眼泪堵回去,几秒后她睁开眼睛,脸上绽放出笑容,点点头示意我可以说了。
“我爱你,嫁给我吧。”
“好。”
朋友们再次欢呼起来,我膝盖都跪疼了,忙起身给她戴上戒指,刚来得及找出她右手的无名指,胡伟大抢断了。
“求婚成功怎么可以不喝酒。来,兄弟我先敬你三杯。”
“来啊?谁怕谁?”
我本以为是说着玩,但胡伟大可没有开玩笑,当着所有人的面喝光了三杯,白酒。将酒杯往桌上一砸,发出咣当一声巨响:“轮到你了!”
“玩真的啊?”
“当然,谁跟你闹着玩啊!喝不喝?”他语气有点冲。
“我一会还得送蔚蓝回家……”
“行了别找借口了,不想喝拉倒!就当你没领兄弟的情。”他转身往沙发上一坐,掏出烟抽起来,气氛突然之间尴尬了。
我也有点火了,杯子都不要了,抓起剩下那半瓶白酒就往嘴里灌!白酒太烈,像是吞进了无数个细小的炸弹,喉咙和胸腔整个烧起来,疼得要命。
“别喝了!喂,别喝了……”蔚蓝在劝,我没理,直到酒瓶空掉。我极力忍住想咳嗽的冲动,咬着牙,把空酒瓶砸在玻璃茶几上,直视胡伟大:“这情领了没?”
他继续抽烟,余光看了眼:“这还差不多。”
那晚的气氛就是在这里出现了转折,之后无论大家怎么闹也不再尽兴。胡伟大抽了小半包闷烟,没待多久就走了。王侯拍拍我的肩,打算追出去,我拉住他:“我去吧。”
胡伟大见我追出来了,不说话,继续埋头抽烟。我们一起走出大厅,来到路口。直到胡伟大掏出车钥匙我才找到说话的机会:“你今天喝了不少,别开车了。找个代驾吧。”
“不用,我哪有钱找代驾啊。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呗。”他将烟头扔到地上,一脚踩灭,像是泄愤的人踩死一只蟑螂。
“你今天怎么呢?火气这么大?”我犹豫了下,还是直言问道,“是因为我向蔚蓝求婚吗?”
“是。”胡伟大一口承认,反倒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