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挨了鬼头风

天并不凉,也没有风。

反而是太阳当头照显得有点热。

说不清为什么会打颤。

是因为钟楼的外表,给人带来很重的冷感?

钟楼是青砖砌成,本身色调就是青灰,不那么明丽,但那些青砖上墙产不斑驳,而是比较新,也不知是建造的年代很近,还是经过了修缮,总之不像是年代久远的建筑。

但即使它不旧,它也给人一种阴郁的压抑感。

它有一个门,但只开着门洞,没有木门,第二层,第三层,都各开一个窗。

无论门还是窗,都是比较小的,那个门的宽度勉强能走进一个人,高度不高,个子高点就得弯一弯腰才能进,直愣愣走会撞头。

窗子也是如此,像一个脸盆那么大,而且是圆形。

当你站在它面前,正面对着它,你会感觉它是个直立站着的怪物,下面有嘴,中间和上面各长一种眼睛。

你看着它,它也在看着你。

而且是用一上一下两只眼看着你,有点冷冷的意味。

这才是殷瑞打个颤的原因。

钟楼底座大小长和宽在两丈左右,往上逐渐收缩,第二层就收了大半丈,第三层只有一丈见方,而第三层相对就高了,因为有一个塔尖,从楼板到塔尖就有两层的高度了。

为什么要造得那么尖呢,整座楼看起来就像个巨大的稚子。

塔尖也有个造型,最尖下面有两个翅,所以这个尖就像一把带月牙的枪尖。

但那两个翅不是朝上而是朝下,与尖端反向的,更像是双翅钩镰枪。

殷瑞记得读过一本书,有这种设施的记载,如果一座建筑的顶端用了这么个造型,那就证明这属于一种镇物。

镇,是要镇什么呢?

不外乎妖魔鬼怪。

这么看来,这座钟楼,也是要起镇魔作用的?

但钟楼本来是要放置一口大钟的,如果要镇魔,按老传统是造一座塔,比如镇妖塔什么的,不可能是一座钟楼。

所以这个尖顶的造型就与钟楼的作用有些格格不入。

殷瑞好像隐隐意识到钟楼的不同寻常,本身就是一个被谜团包围的东西。

现在他的主要精力是寻找钟彬和陈克兢。

他围着钟楼转了一圈,没看到这两人。

莫非这两货进了钟楼了?

他就站在门洞外,先朝里打量一下,里面黑乎乎的也看不出什么。

“喂,陈克兢,陈克兢,你在几楼啊?”殷瑞朝着门洞里喊着。

等了一会,没有传来任何回应声。

他又继续喊:“喂,钟彬,钟彬,你在里面吧,在里面吧?”

喊完了再等,依然没听到任何回答。

倒是又刮来一股冷风,吹在身上哇凉哇凉的,他连打三个喷嚏,决定离开。

他一直沿着羊肠小道走,迎面碰上一人。

既不是钟彬,也不是陈克兢,也不是巩大肃,而是一个女孩。

女孩穿着一件风衣,并且裹得严严实实的。

她留着一头长发,烫了波浪式,这在当今是最为时髦的发式,只有官宦人家或富豪商绅的女士才有资格烫这种发式。

所以乍一看你会认为她至少是个少妇,但殷瑞一眼就认出,她叫翁小芙,是女子学院的一名会计。

也就是她是女子学院的女职员。

但殷瑞听说过她实际上只有20岁,跟他是同龄。

所以这个世界上,不能总以年龄来判断一个人是什么状态,有人还是学生,有人早已在工作挣钱了。

问题是,翁小芙并不需要早早挣钱,因为她有个厉害的爹。

她爹翁同仁,正是男师范学院的董事长。

同时,他也是女子学院的一名董事。

两所学院都有他的投资。

有这样一个有钱的爹,翁小芙完全可以养尊处优,无忧无虑地过着富小姐的生活。

但她却选择在女子学院当一名会计。

而且这个会计并不是学院的总会计,只是负责学院食堂的账目,是最基层的小会计。

也不知道这位富小姐是什么心情,也许只是为了锻炼一下工作能力吧,将来肯定是有更大前程的。

当殷瑞在羊肠小道迎面碰上翁小芙,有点难以置信的样子。

如果这是在女学院,那当然很正常,但这是在男学院,翁小芙为什么来男院,而且她这是往哪里走呀。

当然殷瑞只是认识她,但不保证她会认得他。

两人平时毫无交集,距离很远,殷瑞当然也没资格主动搭讪。

所以两人就擦身而过。

但忽然,殷瑞听到翁小芙在后面问:“你是不是去过钟楼了?”

殷瑞停下来,回头,看到翁小芙在看着他问。

“是的,我去钟楼那边了。”

“你是不是感到很冷?”翁小芙走近点。

殷瑞突然觉得确实,身上很冷很冷,连着打几个喷嚏。

本来他见到翁小芙,看她穿着一件风衣还感到好笑,这么热的天气大家都穿短袖,你倒好把冬天的行头拿了来,不会捂出一身痱子吗?

现在反而有点羡慕她穿着风衣了。

人家身上有没有痱子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而且好像是深入到骨子里那种冷。

“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一问我冷不冷,我就感到那么冷呢?”

殷瑞都在发抖了。

翁小芙朝西南方位指了指,“我来给你一个解释吧,你到了钟楼那里,一定是被魔风给刮着了。”

“什么?魔风?”

“对,也有人称之为鬼头风。”

殷瑞蓦然想起,刚才站在钟楼前,确实曾有一阵风刮起。

当时也觉得那阵风起得很突然,在空地上打了几个旋子。

这种风也是很常见的,尤其是夏季里,热空气容易上升,引起旋涡效应,会像一场小型龙卷风。

如果风势大了就是标准龙卷风,但在本地是没有发生过龙卷风的,基本只是很小的一些风旋,一般只旋一旋就散掉。

这种风吹在身上,能在高温中给人带来一丝凉快。

只是殷瑞被这股风一吹感到了冷,当即打喷嚏,然后匆匆离开。

还以为走一走就浑身又热了,可是现在碰上翁小芙,经她一提,感觉身子没有暖和过来,还是被一种冷感包围着。

翁小芙居然声称那是一阵魔风,还说叫鬼头风,让殷瑞茫然了。

殷瑞说:“鬼头风,民间早有说法,实际上就是指的龙卷风嘛,没什么可奇怪的。”

翁小芙嗯了一声,“你说得对,龙卷风在民间被称为鬼头风,但钟楼那里的鬼头风,不是那样的,它又不大,发起来不是排山倒海,力量很小,但它很冷,阴冷阴冷,我一看你这个样子,就敢断定你招了鬼头风吹了。”

殷瑞不得不相信起来。忙问:

“为什么那里会吹这样的风呢,有什么缘由吗?”

翁小芙又点点头,“当然有缘由,跟一种传说有关。”

“什么样的传说,不会又跟灵祟扯上关系吧?”

“肯定是这方面的呀,你不相信吗?”

殷瑞哀叹,怎么校园里那么多传说,令人害怕的钟楼,果然是有传说的,并且毫无例外地要跟鬼灵挂钩。

他很想当即表示对这种传说的蔑视,只要扯上鬼灵,他就觉得是无稽之谈。

但看到翁小芙挺认真的样子,就有些许感动。

翁小芙的眼神,是挺清澈的,也挺温和,没有富小姐的一点点骄横气,真是个纯洁的妹子。

殷瑞甚至觉得她跟筱丹是同一种类型,而筱丹因为受了冤枉,现在有了几分沧桑气,这个翁小芙却没有,就算在工作了,依然像个学生妹。

殷瑞试探地问她,能不能给我讲讲这个传说呢?

翁小芙说可以,你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传说,那我跟你简单讲一讲吧。

“其实在别人那里,这是一个没有来历的传说,不过我是看到过一个人写的记事,我把他的记录复述给你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