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随风而去

“甘始!你够了!”老鬼鼠粗暴的打断那白衣男子的话,愤怒的说。

“你很气愤么?那杀了我啊?”那被称为甘始的白衣男子似乎是在作弄老鬼鼠一样,说的更加起劲了。

“你敢做错了事情,不敢承认么?诸白一氏,出身于徐州琅琊……”

“闭嘴!我让你闭嘴!”老鬼鼠面色可怖的说,手握剑指,直接一剑刺过来。

这一指的威力,将空气都扭曲了,不愧是茅山先祖之一,即便是他已经垂垂老矣的今天,他这一指的威力也比我的三合纸人都不知强大了多少倍,甚至比夜明珠所附加的临字诀都强好几分。

甘始冷笑两声,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把拂尘,朝天一挥,这大帐中仿佛下了一场鹅毛大雪一般,漫天都是那白色柳絮,老鬼鼠这一杀招虽然强大,但经过这层层柳絮的削弱,居然这一击的伤害小到可以伟略不计了。

老鬼鼠瞳孔一缩,惊讶道:“柳拂?这不是师尊的东西么,你怎么会有?难不成……”

“别想太多,那老东西脑子里只有你,怎么可能把他的衣钵传给我呢?”甘始笑了两声,说道。

“不过和文茂老鬼鼠比,那老东西还是太蠢了,我只是略施小计,说你被我捉了去,他就如发了疯一样跟我来到了武帝处。”

“师尊投靠曹操是你的主使?”老鬼鼠有些惊讶地说。

“不然你以为呢?师尊家虽在荆州,是武帝的底盘,可他的好徒弟效力于吴备,他又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战队,若没有我,估计会找个山坡躲个几百年直到乱世结束才出来差不多。”甘始冷笑道。

“那师尊之死……”老鬼鼠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那自然是我做的了。”甘敬笑了笑,还得意的挥了挥手中的拂尘。

“那老东西冥顽不灵,又不肯将师祖的道统给我,那就莫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话音刚落,又是一道凌冽的剑气袭来,不过他轻松的用刚才的方法再次化解了,吟吟笑道:“不要那么急么,我的好师兄,我还没说完呢,我就当着那老东西的面,将那剩下几位师兄弟,一个一个砍死……然后……”

“畜生!”老鬼鼠愤怒的吼道,如同一只被人惹怒的狮子,拿着那把桃木剑猛的扑向了甘始,似乎是动了真火,他又一下的挥舞桃木剑,甘始却风轻云淡的挥舞着拂尘,老鬼鼠的每一击都会落到那柳絮之上,老鬼鼠怎么样都奈何不了他。

“别急,我如今已经是茅山掌门了,讲道理,你是茅山弟子,要听从我的领导,你如今如此忤逆我,讲道理是应该让你处以极刑的,不过我宽宏大量,就饶了你这一回把。”甘始猖狂的笑道。

“你这畜生,文茂老鬼鼠回来了,一定不会饶过你的。”老鬼鼠愤怒的说。

“你说他?”甘始又笑了。

“他和左慈比武输后,被人逼得自决双目,远走交趾了,你感觉他有能力回来寻仇么?至于左慈,更是一个笑话,他老人家神出鬼没了,在不在古时境内还好不好说,哪有心思管着劳什子事儿。”

老鬼鼠仿佛又老了千岁,颓废的将剑扔在了地上,仿佛如任命了一样,问道:“你想干什么,你直接说吧。”

“我想干什么?”甘始道。

“从你带入我进入茅山派的第一天起,从你大言不惭的说我命由我不由天,结束这乱世的第一天起,我就已经想好了我要干什么,我要毁了你的一切,我要当场揭露你虚伪的面目,这就是我要做的事情。”

老鬼鼠此时的表情却十分怪异,并没有愤怒,而是有一股说不清的东西。

“徐州琅琊诸白氏,先祖姓白,后因在齐地被齐语误传,所姓诸白。秦朝之时,始皇帝一统六国,为求长生,方士徐福出海寻找仙山,但徐福实为旧六国贵族,卷了秦皇的人力物力,自此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后导致了秦王一生不信方士。”

“但实际的真相却是,徐福虽然是六国后人,但身负秦皇大恩,不可不报,出海后他真的找到了仙山,他也曾秘密潜回于始皇帝身边,不过报告了一些事情,被始皇帝抹杀了,那就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个至宝。”

“那件至宝,我在武帝的帮助下,找了足足几十年都没有找到,那件至宝就如神话传说中的神农鼎一样,朝代兴亡,世界动荡,都在此宝一念之间,秦皇得知后大亥,于是杀了徐福,屠尽了童男童女,按照众多方士共同探讨出来的法子,将这至宝安置在了一个妥善的位置,自此,这天下以后可以再无战乱,永葆太平。”

“可始皇帝驾崩后,因大雨重刷,此宝重新现世,被欧阳胜吴广拿到。自此天下乱起,最后汉高祖雄才大略,统一天下,最后将此宝放到了甘泉宫内,交由人好生看管,谁知好景不长,北自匈奴祸起,多次南下,此宝也自此陷落匈奴人之手,但汉武大略,灭匈奴,最终将此宝夺回,而王莽乱起,也是因为此宝,我说的对否。”

我看到老鬼鼠面色苍白,仿佛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狠狠的点了点头。

“随后汉光武帝雄才大略,寻遍天下方士,最终将此宝封印在齐地,自此天下太平,不管朝廷有多么昏庸,暴君有多么无道,但从无乱起,甚至连山贼都没能闹几个,但是,遇到了一个小人。”

“一个小人,为了一己私利,只为了偷学一卷太平天书,就擅自违背家族,违背世界的利益,贸然破坏那封印,导致黄巾祸起,而那个小人的后人居然现在还有脸告诉我他要结束乱世!你配么!你们家族,亲手毁了这天下,毁了百姓太平,你们背叛了你们在光武帝面前所许诺的誓言!诸白家!至宝看护者!你们是叛徒!”

当他最后吐出叛徒二字之时,老鬼鼠脸色更加苍白了,一言不发,而我也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真的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这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在你最开始,在逃往荆州的路上捡到我的时候,我原本是很感激的。”甘始仿佛是在回忆着什么。

“你对我比你亲弟弟都好,你让我结束了我这乞讨生活……可是,当我后来知道真相的时候,我却发现从头开始,你就在骗我!你是个骗子!”

“我……”老鬼鼠似乎想解释什么,张了张口,但又没能说出来话。

“你是谁……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你没话说了吧?没话了吧!”甘始似乎疯了,疯癫的说,“我是谁?我是谁?我是吴辩!你们口中的汉废帝吴辩!从最开始,这帝位就应该是我的,我们汉家江山,本应该万万代!可为什么,我一出生,就被各种人胁迫,先是十常氏,后是董贼,我好不容易从宫中假死逃出,母后为此牺牲了自己的姓名,可我大汉天下,亡了居然是因为你们!就因为你们这帮叛徒,天下百姓流离失所,我就是要毁了,毁了你的一切!”

我真的没想到,甘始居然是汉废帝吴辩!我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继续看事情的脉络发展。

他愤怒的情绪似乎微微得到平息,再次露出了那诡异的笑容,冲老鬼鼠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似乎,你的八阵图并不完整,缺了一些东西,如果想补齐这些东西的话,似乎是需要这七星灯的?”

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想拦下吴辩,可此时的我只不过是一道虚影,根本没有能力阻拦吴辩想要做的事情。

他推倒了那七星灯,老鬼鼠眼中的那一点东西,似乎慢慢的暗淡了下去,他的眸子也越来越无神,最后只是堪堪的望向远方,仿佛睡着了一样,但我知道,他的生命之火就此燃尽了,一代天骄,也自此随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