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呢?”
“对,药,药。”习氿氿连忙把药从乾坤袋中取出,然后交到祁黎的手上,手还是有些抖。
祁黎一把抓住她的手,“冷静点。”
紧接着他把药撒在沈岸的胸口上,那渗出的血液逐渐凝固,但是沈岸的神色渐渐变化。
在他叫出声之前,祁黎封住了沈岸的穴道。
另一边朝容他们已经把林墨擒住了,她赶忙跑到习氿氿这边。
“妖主,你没事吧?”
习氿氿摇头,她的目光只是锁定在沈岸身上,“有事的是沈岸。”
她脸上的担忧毫不掩饰,她没有想到过他会帮她挡伤,眼前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了。
“朝容,把人带下去吧,另外把妖医带过来。”祁黎对着一旁的朝容说道。
沈岸凡人之躯哪怕是用药给他止住了血,他也需要用其他的药来调养,这次的伤毕竟快要伤到心脉。
朝容没有想到发号施令的竟然是祁黎,而且最奇怪的是她竟然真的想要听命。
她脸色有些苍白的看向习氿氿,“妖主,我…”
“按照祁黎说的做。”习氿氿赶忙说道,祁黎肯定不会有错的,他是魔尊,他肯定知道怎么做。
朝容点头,随即让其他人把沈岸抬了进去。
习氿氿看着他被人带着离开,眼神有些恍然,前世这个时候并没有发生这些事情,所以又是蝴蝶效应吗?
那最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你在想什么?”祁黎看着她的神情有些不对,打断道。
“祁黎,我是不是做错了,如果不把他们派遣下山,林墨也不会对我出手,沈岸也不会出事。”
“呵,你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他这样子明显就不是临时起意,早就是有所图谋,你的这次举动只不过是加快了这个进程,如果没有的话,他在暗处动手你岂不是更不能防。”
祁黎难得的说了一大段话,这在以往是不可能的事情。
“真的吗?”习氿氿抓着他的衣袖,有些惴惴不安道,她现在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眼前的人了。
只要他没变,她就可以相信眼前这并不是一个幻想。
“我不说假话。”
留下这句话,祁黎转身就走,连带着衣袖也从习氿氿的手中滑脱。
习氿氿呆了几秒后追上了他的脚步,只有在他身边,她才能安心。
祁黎从余光中可以看出她赶上来的身影,脚步也放慢了一些。
“祁黎,你和我一起去看看沈岸吧。”习氿氿有些犹豫道,她知道祁黎不喜欢沈岸,但是她担心他,又不想离开祁黎。
所以只能他陪她一起去了。
“习氿氿,你是不是……”真当我好脾气。
后一句话终究是没说出口,祁黎看着那湿漉漉的眸子,不知为何就想到了第一次见面,她倒在自己跟前的身影。
那时的她也是用这样一双眼睛看着自己,他能感受到当时自己破碎的心脏又开始复原的声音。
只差那么一秒,他就要心软了,可是等来的却是黑网捆绑,最后被掳上这涂福妖山。
“好不好嘛?”撒娇还在继续。
祁黎虽然脸上的神色没有变化,但是内心早已经屈从。
“走吧。”
淡淡的丢下一句话,祁黎率先往前面走去。
习氿氿赶忙跟上去,最后与他并肩共行。
两人很快到了沈岸的院子,同他的人一般,这院子也是以简约素朴为主,但是其摆设什么的明显比祁黎的庭北阁要贵气的多,这毕竟是离霜雪阁最近的一个阁楼。
里面配备的装饰都是最雅致的。
“妖主,你们过来了?”朝容听到声响走出来看,当看到他们俩的时候,有些惊喜的问道。
“恩,沈岸他怎么样了?”习氿氿担忧的往里面看。
“血已经止住了,妖医说还需要用药膳日日调养,身子才能恢复,不过可能要留下病根了。”说道这,朝容的声音低了下去。
在她看来这都是她的过错,是她没有安排好,才让林墨有可乘之机。
那么多妖在现场却让一个凡人伤了沈岸,这不是耻辱是什么。
习氿氿听得这话脸色微变,她快步走到里间,看着里面躺着的男人,他的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一副即将要离开的模样。
“对不起,沈大哥。”习氿氿蹲坐在他的床旁,她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那么傻呀,为什么要为我挡呢,我明明不是那么容易受伤的。”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紧接着她的周围一片片飘落血色的梅花瓣。
祁黎接了一片看着它瞬间融化在自己的手上,血红的液体如同血一样从手指间滑落。
心里仿佛被掏了一个洞一般,他走到她的旁边将她拉了起来。
“别哭了。”声音带着怒意。
习氿氿看着他,声音有些哽咽:“可是…他…好不了了。”
“只要还活着,什么事做不了?”祁黎皱眉道。
这是他的人生信条。
他从魔都出来,妖力被封,但是他还活着,只要能找到钥匙,他依旧能回去。
所以他从来不对任何伤产生忧虑。
只要命还在,其他又有什么在意的。
“是啊,只要命还在就可以了。”一道虚弱的声音从他们的背后传来。
习氿氿立刻转过身看着那个醒过来的男人。
“沈大哥,你醒了。”
沈岸笑了笑,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身体的虚弱让他无法完成。
习氿氿赶忙走到他旁边扶起他。
“怎么还哭了?”沈岸看着她眼角微红,一看就是刚掉过眼泪的模样,他眉头微蹙,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痕。
“我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可是…”
“我这一生只为医道,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在意,这次受伤也算是一个考验吧。”沈岸笑容浅淡,目光转向不远处的祁黎。
停顿了一会儿之后说了句:“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你要谢的是习氿氿的药。”祁黎干巴巴的回道。
“氿氿,谢谢。”
“不,是我要谢你,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救我了。”习氿氿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