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迷惘的心

“朝容,祁黎说的没错,你没有办法护住我一世的。”习氿氿浅笑着拉开她的手,慢慢走向万蛇窟的边缘。

非但如此,她们将要面临的是生死离别。

两旁的人都纷纷跪下,朝容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再说话。

当看到那底下成团的蛇的时候,习氿氿很难描述自己心里的感受。

林墨已经被那些蛇给吞噬了,只剩下那血迹斑斑的衣服在蛇群中移动,昭示着刚刚还存在的人。

她伸手轻轻一挥,那件沾满血迹的衣裳就那样飞了上来。

“朝容,把这衣服悬挂在山门前,让其他不懂事的人或妖看清楚,我们涂福妖山也不是谁都可以乱来的地方。”习氿氿淡淡道,语气中的冷漠让得朝容心惊。

她总觉得今天的妖主似乎有些不对劲。

习氿氿明白了一味的妥协是没有任何用的,而且她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

这血腥的画面让她想到自己的死期也不过是仅仅一月之后,那个时候祁黎就会派人将她杀掉。

那些穿着黑色铠甲,带着鬼面具的人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

他们是祁黎的人。

“在想什么?”祁黎走到她的身边,目光往下望去,神色毫无波动。

习氿氿侧头看向他,真是有点搞不明白自己当初是怎么会以为眼前的人仅仅是一个长得好看的普通人呢,明明他的所有举动都是那么不同常人。

就说这万蛇窟,仿佛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一般。

没有得到习氿氿的回应,祁黎微微皱眉看向她,却一眼撞进一双迷惘的杏眼之中。

他不由的握紧了自己的手,稍微转移了视线。

“为什么这么看我?”

习氿氿的眼里闪过挣扎与悔意,其实早该清楚的这个人根本不是表面上的平庸,以前的自己真的太一叶障目了。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她的目光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祁黎看向她再次问道。

“没有啊,觉得你好看。”习氿氿哈哈一笑,可是周遭的人都是忧心忡忡,显然他们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尤其是朝容,作为从小侍奉习氿氿的贴身婢女,她对她的言行举止早已经熟到不行。

现在她的反应明显就是很反常。

但是现在这个场合也不适合她说什么。

“你觉得这个笑话很好笑。”她不敢说的话倒是有人帮她说了。

她看向一旁的祁黎,突然生出一种两人十分匹配的错觉。

只不过很快就消散了。

她的妖主当是要一个宠她爱她护她的男子,而不是整日摆个臭脸。

再说,她并不认可祁黎的实力。

尽管在凡人当中他已经实属上等,但是对于她们这些身负灵力的妖而言,他实在太过不堪一击。

难不成以后都要让妖主护着他不成,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习氿氿脸上的笑容因为这话渐渐散去,她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时间没有言语。

这让得祁黎更加心烦。

“答应你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我回去了。”说罢,他转身向丛林外走去。

“等等,祁黎,妖主还没发话,你怎敢擅自离开。”朝容在一旁呵斥道。

与此同时,那些旁边的妖卫也立即拿起自己的武器,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只待习氿氿一声令下就将人拿下。

“好了,朝容,让他走吧。”习氿氿厌厌道,她现在思绪有些乱。

但她还是明白不能得罪祁黎,不管是谁。

“妖主…”

朝容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习氿氿会这么护着他,难道她就这么喜欢他吗?

习氿氿摇头,不再说话。

这让得其余的人只能看着祁黎离开。

从丛林的内部出来以后,祁黎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回首看了一眼万蛇窟的方向。

刚刚习氿氿的反应他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其实早在之前就已经有征兆了,只不过他还是很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暴露了。

况且,这么一个小旮旯山脚上的小妖怪是怎么识破他的身份的。

这可真是让他好奇。

与此同时,深处的习氿氿也在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一直没有说话。

这让得朝容有些担心,“妖主,您最近真的有些怪?”

在小妖们震惊的眼神中,她还是讲出了口,要不然她往后的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想。

“是吗?”习氿氿苦笑了一声,神色有些恍然。

怎么可能不怪,她可是死过一次的人啊。

虽然说这个世界千奇百怪,能人异士数不尽数,偷天改命的存在也不是没有。

但是她习氿氿有什么资格呢,一个小山头的妖主,谁会花这么大精力来做这件事。

所以她很早就把这个可能排除了,剩下的无非就是上苍怜爱,给了她一次机会罢了。

但是依旧要同她玩笑,让她回到了这个时间点。

一切看似没有定论,可是却已经有了定论。

“朝容,有太多东西我们没有办法改变。”这是她能对朝容说的唯一一句话。

不泄露天机,不谈论过多。

“奴婢不懂。”朝容摇头,她是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没法改变,再说现在发生了什么吗?

她紧皱的眉头无疑不在告诉着习氿氿她现在的不解,可是后者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有一个月,到时候她会死在祁黎的手上。

如果这么告诉她的话,她肯定会被吓到的吧,不,或促她会现在就去把祁黎杀掉。

可是能做到吗?

“朝容,我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了。”

她到底还是只能说着她不懂的话,眺望着远方。

祁黎回到庭北阁的时候,突然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他瞬间警惕起来。

屋外并没有看到明显的血液,所以只可能是在阁楼里面。

“难道是他们?”他低声喃喃,但又觉得不可能。

自己又不在这,这血腥味的来源究竟是什么?

他站在外面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往里面走去,除了进去他没有别的方法去确认这源头。

但是谁也不能保证里面还会不会有人在,那个人的爪牙从来没有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