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门应声被推开。
当看到那大厅正中央躺着的人的时候,祁黎脸色瞬间变了,他快步走到他身边。
看着血泊中那张熟悉的脸,他既惊讶又疑惑的看着那张苍白的脸。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从怀里拿出药撒在沈岸的身上。
当看到那些血迹渐渐止住的时候,他准备效仿之前点住他的穴道,可是下一秒手就被人制住。
沈岸脸色苍白,青筋暴起,一双眼睛更是充满红血丝的看着他。
“不要,我可以。”一句话从他的嘴里艰难的蹦出,他另一只手死死抓在自己的外衫上。
这药他很熟悉,是习氿氿珍藏的,她说过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对她很重要,他也只不过是有借阅研究的资格。
可是祁黎手上却有着一整瓶,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也很熟悉。
他和习氿氿之间有着他无法进入的沟壑。
这让的想法加上身体上的疼痛几乎要将沈岸的全身给灼烧干净,他死死咬牙,不想发出一声脆弱的声音。
祁黎看得出他正在经历着莫大的痛苦,尽管他竭力忍受,但是还能听到几声压抑的嘶吼。
过了一刻钟左右,那暴起的青筋才渐渐退下去。
沈岸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但是脸色依旧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放手。”祁黎冷冷道。
“抱歉。”沈岸歉然一笑,收回了自己的手,当看到祁黎手腕上被自己握出的痕迹时,他眉眼微垂。
祁黎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眼睛依旧盯着沈岸,言语中带着审视意味:“你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眼前这种情况的原因。”
听到这话,沈岸微微抬头看着他:“我也不清楚。”
“你不清楚?那你大伤未愈跑到我这庭北阁做什么?”祁黎并不相信他的话,实在是漏洞百出。
可是沈岸的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他只是回道:“我想找氿氿,我以为她在你这。”
“找习氿氿?你找她做什么?”听到这个名字,祁黎皱眉,他本来就因为她的事情还烦着呢。
“这是我们两的事情,与你无关。”
“呵。”祁黎只是冷笑一声,不过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那你身上这伤口呢?这可并不是林墨的行刺造成的。”
“这个我真不清楚。”沈岸看向他,眼底坦荡,“我来的时候,房门是紧闭的,我轻扣了两下,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本来以为你们不在,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开了。”
说到这,沈岸的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
祁黎将这一切收进眼里,但是并没有打断,只是继续默默的听着。
“房间里一片漆黑,但是我好想是看到了氿氿站在前方,我当时有些不受控制的向她走去,在我快靠近她的时候只能感受到胸口一道剧烈的疼痛,然后我就没有知觉了。”
说完之后,沈岸的眉头也是紧皱,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让他意外了。
祁黎听着他的描述大概知道了背后主使是谁了,这么熟悉的手笔真是让人好笑呢。
那个人是真的以为自己有软肋了吗?
既然那黑域来试探自己,真是可笑!
困住沈岸的事魔都中的王族直系相传的黑域,制造一片黑暗之地,唯独心中所想在前方,这样的欲望驱使之下,几乎没有人不会踏进这炼狱之中。
而等到他触摸到他想要的东西的时候却会发现那只是虚妄。
如果只是这样,或许它还不足以到直系相传的地步,只因为设置黑域的人都会将这个人受到的最痛苦的事情镜像还原一遍。
所以说,沈岸还真是命大。
“你似乎不惊讶?”沈岸艰难的起身,捂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祁黎从沉思中退了出来,看着他的动作,淡淡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惊讶,难道我的表情必须那么明显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似乎在想些什么,而且这事是出现在你的阁楼里,可以这么说,这一次我是替你挡了一灾。”
沈岸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这一番话的,他并不是什么脑子不清楚的人。
这事情发生的这么巧合,祁黎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他根本不信。
“怎么,我还需要还你什么吗?”
“不。”沈岸摇头,虽说话那么讲,但是来这个地方的人是他,说到底也是他自己倒霉。
沈岸抹了抹额头的汗,继续问道:“祁黎,我还是想问一句你和那些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与你何干?”
“是与我无关,但是这是涂福妖山,他们既然能这么肆无忌惮在这布局,那很难不保证下次氿氿不会受伤。”沈岸有忧虑道。
他可以不管祁黎,但是他不能不管习氿氿,后者的安危对他很重要。
“你很关心她?”
“她对我至关重要,我自然关心她。”
“可是你上次告诉我你不喜欢她。”祁黎不知道自己怎么说了这样一句话,等说出口时,他才觉得这句话似乎有些不对劲。
沈岸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过了好几秒才解释道:“并不是只有喜欢才会有关心,而且……”
“而且什么?”
“没什么。”沈岸似乎不愿在说下去,但是脸上的神情依旧有些异样。
祁黎看着面前的男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几天前见到的沈岸给他的感觉绝对不是这样的。
他是克制而又脱俗的,但是现在的沈岸总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具体是什么他一时说不上来。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似乎有着一些人在向这边赶过来。
祁黎耳朵微动,脸上的表情渐渐收敛,最后化为平静。
见他不再说话,沈岸有些意外,他以为他还会再追问,但是现在看来他并不想说什么。
不知为何,心底松了口气。
这种情绪来的很莫名其妙,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生出这种感觉。
“沈大哥。”门外传来的一声呼喊打断了沈岸的思绪,他寻声望过去,当看到习氿氿时,心里微动。
“氿氿。”他应了一声。
习氿氿倚着门框,似乎松了大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