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可不可以救他

“没法救。”

一句话让习氿氿的脸色瞬间苍白,她看着昏迷的沈岸,嘴里嘟囔着不可能。

“祁黎,你是在骗我对不对?”

“噬血和摄魂蛊损伤的是一个人的形和魂,几乎摧毁了他的所有根基。”祁黎脸色凝重,“如果他身体里有灵力还好,或许可以延长一段爆发的时间,但他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

“可是为什么会是沈岸?”朝容看着祁黎,眼里露出怀疑,“我们涂福妖山上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偏偏就在你的庭北阁,沈岸遭遇了这样的重手,这是为什么?”

她的话语中充斥着对祁黎的审视,甚至如果不是习氿氿在旁边的话,她恐怕是要立即对他下手的。

“没有为什么,他自己不好好待着,最后也只是自找苦吃。”祁黎毫不客气的反驳。

他只是对习氿氿有着别样的念头,其余人的想法和他何干?

“你!”朝容简直气到不行,直接将藤蔓甩向祁黎,她就不信等她制服了他,他还会像现在这么嘴硬。

可是事实并不如她所愿,习氿氿只是稍微移了一下位置,她就不得不收回了自己的武器。

“妖主,你这是做什么?你真的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偏袒这个男人吗?”朝容一脸无法理解的看着习氿氿。

“不是,朝容,你不明白。”

“那我该明白什么呢?妖主,你敢说沈公子的事情和祁黎没有任何关系吗?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他现在要死了!”

死亡这个词,是那么的熟悉和陌生。

习氿氿听着朝容的质问,只觉得心口处宛若绞着一般疼痛。

不是的,她没有,她不是不想管,她不想让沈岸死的。

所以这一切还是她的错。

她慢慢蹲下身抱着自己的头,低低的抽泣声慢慢传了出来,“都是我的错。”

朝容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殆尽,她有些失措的看着习氿氿。

“妖主,不是这样的,我——”朝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受了回去,最后只能泄气的站在一旁。

祁黎看着哭泣的习氿氿,心里那种烦躁又开始升腾起来。

他看了她许久之后,才转过身看向躺着的沈岸。

其实这个男人并不是完全的没救,只不过那需要他付出不小的代价,这放在以往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他现在步履维艰,怎么可能会为一些不相干的人损耗自己,这简直是太不明智了。

朝容看着两人的模样,最后还是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开口说道:“祁黎,我不明白你知道一些什么?但是我想告诉你,既然那些人能伤害道沈公子,他们自然也能对妖主造成伤害,所以,你还是下山吧。”

这些事情联合前些日子祁黎身上发生的事情,朝容有七成把握那些人是冲着这个男人来的。

虽然不知道这么一个凡人有什么价值,但是她不希望任何威胁到习氿氿安慰的事情出现在她身边。

既然习氿氿不愿惩罚他,那么只能请他离开。

“离开?”祁黎揣摩着这两个字,眼眸闪过一丝寒意。

如果不是因为朝容确实是为习氿氿着想,他恐怕会忍不住对她动手。

“不可以。”

习氿氿瞬间站了起来,她看着祁黎,她不能让他离开,否则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你不想我离开?”

“妖主!”

看着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习氿氿依旧没有改变,她认真点头道:“你不能离开。”

只是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足以让祁黎心中的暴虐抚平,他再次评估了眼前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影响。

“朝容,你说的话我都明白,从今天起,把山上的戒备加到三倍以上,特别是庭北阁。”习氿氿抹去眼角的泪痕,移动视线看向床上的沈岸,“至于沈大哥,我不会让他死的。”

她眼里闪过坚决,不知为什么让祁黎有些心慌。

朝容听完她的话,先是一愣,但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赶忙出声道:“妖主,不可以!”

“好了,我心意已决,你下去部署吧。”习氿氿制止了她后面的讲话。

她明白自己不能一味的逃离了,该承担的还是需要承担。

只是,上天的善待未免太短了一些。

“妖主,我——”朝容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

习氿氿四周渐渐浮现旋转的风力,她立于其中,冷漠的看了朝容一眼,让得她瞬间闭上了嘴。

有些人再怎么无害也终究还是血统高贵。

她低脸眉眼,行了一个礼之后往外退去,一旁的妖医赶忙跟上她的脚步。

过了片刻,房间里只剩下了祁黎和习氿氿以及昏迷的沈岸。

“你要做什么?”祁黎走到她的面前,目光紧盯着她,刚刚朝容的话让他很难不想一些什么。

“没有要做什么啊?”习氿氿突然笑了笑,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脸靠在他的肩膀上。

很不意外的感受到了他身体一瞬的僵硬,但很快男人恢复了平静,转而将她抱紧。

习氿氿抱着她,脸摩挲着他的颈窝,原来奢求就只是奢求。

哪怕能够拥有也只是片刻。

“祁黎,他真的没救了吗?”

还是有些不甘心啊,习氿氿轻声说道,对于这两种药最熟悉的人就是他了,她多么希望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因为这样,她就不用做那个选择了。

“你这样就是想让我救他吗?”祁黎的声音很明显可以听到冷意,他松开她,然后往后退了几步。

与她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一双让她着迷的眼睛此刻正薄凉的看着她。

习氿氿脸上的怔愣瞬间消散,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他们之间其实还是有问题的吧,以为的和解只是一味的自相情愿。

“为什么不说话?”

“是呀,我是想救他。”因为救他就可以不离开你了。

后面一句话她还是没有说出口,额头中心渐渐浮现出一朵血染的梅花,那是极致的痛苦之下才会显露出的本体。

可是现在的祁黎不明白,他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越发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