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盛装相见

两人的对峙并没有维系很久,祁黎就擦着她的肩离开了这里。

习氿氿身子渐渐软了下去,嘴角渗出鲜血。

有些事情终究还是没法改变。

过了半晌,她才慢慢走到沈岸的旁边。

那张昔日浅笑着的脸庞此刻面无血色,他的生机渐渐消逝,这一切的源头还是归根于她把他带上了涂福妖山。

所以她不会对此置之不顾的,如果祁黎没有办法的话,她还是有一个法子的。

她的娘亲交过她的一个法子。

“氿氿,如果你以后真的想要救一个人,那些药都没有办法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做。”那个平日里狡黠的女人第一次用那样郑重的语气和她说话。

她看着她一点点将那件事情在她面前演练了一遍,她只看到了漫天的血色以及那个女人不舍的目光。

第二天,她和躺着的爹爹一起消失在了涂福妖山,她发疯了般的去寻找,最后掉落悬崖被沈岸救起。

在那座小山谷里渡过了些日子,最后被朝容寻回。

同时,她也丧失了寻找过程中的一段记忆,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后面也就不去想了。

“沈大哥,我会救你的,这是我欠你的。”习氿氿认真说道,恩情这个东西真的是最难还了。

在她离开之后,床上的人手指微动,但是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回到了庭北阁的祁黎看着四周被人监禁起来的模样,冷笑一声,随即进了里间。

朝容在暗处看到他进去了之后,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把他盯紧点。”

“是。”

安排好这处的事情,朝容立刻赶回了霜雪阁。

今天习氿氿的话让她有了些不好的念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根本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的结果。

过了一会儿,当她回到霜雪阁的时候,被眼前那抹红所惊艳了眼。

只见习氿氿身着一身正红的纱裙,白皙的肌肤在红色衣裙的衬托下更加肤如凝脂,平日里娇憨的容颜之上此刻在眉心那血色梅花的增添下多了一丝媚意。

“妖主,你这是?”朝容有些惊叹的看着她,她一时间想象不出她要做什么。

“好看吗?朝容。”习氿氿看着她,悄然一笑。

“好看。”

朝容如实回答,习氿氿一直很适合红色,今日的她格外的美丽。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总是生出一股不安的意味。

“妖主,您今日这样打扮是为了什么?”朝容脚步微移,来到她身后,拿起旁边的木梳为她梳理那垂腰长发。

习氿氿撑着下巴,嘴角弯弯,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语气中带着娇俏之意:“为了见一个人。”

朝容拿着梳子一顿,如果是以往,她肯定不会想太多,但是近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她无法相信她只是口中这意思。

“是要见谁啊?”

“不告诉你。”

习氿氿打量着铜镜里的女人,这张脸是真的好看,但是和那个人相比还是逊色了几分。

她想了想,拿起一旁的口脂,在嘴巴上轻抹。

这一番举动让得那本就美丽容颜更加添了几分艳色。

过了许久,这一番装扮才落下帷幕。

朝容看着那被精心雕琢的容颜,心中的不安却是越发浓郁。

她抓着习氿氿的手,脸上忧色尽显。

习氿氿见她这脸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傻朝容,你这是做什么,我打扮的这么好看,你却一副苦瓜脸,来,笑一笑。”

说着她戳了戳她的脸,后者笑了,只是是那样的勉强。

“妖主,你这是要去见谁啊?”

“自然是这座山上唯一能与我这般容颜相匹配的男人,我为了他可是遣散了山上的所有男人。”习氿氿转了一圈,裙摆飘舞起来。

她是真的想看看祁黎见着她的模样。

“走吧,朝容。”

说完,她向外走去。

苍茫的天地之间,那抹鲜艳的红绚烂了整个人世。

朝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跟在她的身后。

这一段路很短又很长,习氿氿道庭北阁的时候看到了那些把守在外面的妖卫,脸上的笑容稍微淡了一些。

“朝容,让他们暗中保护吧。”

“是。”朝容生硬的回答。

“不,今天让他们都退下。”习氿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摆了摆手。

朝容闻言立即看向她,原本想说什么却在看见她眼里的落寞之后闭上了嘴,随后颔首。

她走到那些妖卫的身边,对着他们挥了挥手,他们很快消散在这片天地。

看着他们离开之后,习氿氿脸上重新挂上笑容,慢慢推开门,往里面走去。

朝容看了几眼,最终还是停在了门外。

她知道这个时候她的妖主并不需要她,这种感觉让她觉得酸涩又无奈。

习氿氿和祁黎之中总是有着一种所有人都融不进的空层,她不行,沈岸也不行。

与此同时,二楼的祁黎目光看向楼梯处,他已经感知到了外面守着的人都离开了。

甚至空气中隐隐约约的梅花香气告诉他,习氿氿正往这边过来。

想到两个人刚刚在沈岸那边的不愉快的一幕,他眉目泛起冷意。

如果习氿氿这次过来还是为了让他帮忙救沈岸的话,他不介意给她一点教训看看。

一个一直说要抱自己大腿的女人竟然一直求着自己救另一个男人,这个选择他不允许。

既然选择了他,那就做他掌中乖巧的女人不好吗?

清脆的脚步声渐渐传了上来,看来人已经上来了。

他已经看到了那红色的裙摆,但当习氿氿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愣住了。

极致的红与极致的白造成的冲击让他心有一瞬间的暂停之感。

“祁黎,我来找你了。”习氿氿笑着对他说道,那一刻真的像一个妖精,在勾引着他沉沦。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有什么东西似乎破土生芽了。

习氿氿先是走,然后慢慢加快脚步,最后奔着撞进了他的怀里。

“祁黎。”

她叫着他的名字,是那样的缱绻与不舍。

“我在。”

他从喉咙中发出的嗓音,喑哑又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