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哲没说话，只是好奇的看着墨夜跟姬月璃，只觉得这两位的相处模式有些古怪。这两人确实看起来挺相配的，至少周哲在那个雨天看见姬月璃跟墨夜两人并肩而行，确实像是一路人，只是，如今距离近了再看两人，反倒像是有一层隔阂。
周哲家中有妻儿，对这种关系还是比较看得透的，但也仅限于站在局外人的角度。
墨夜微微挑眉：“好，那就来花生米。”
倒是没有太多的要求。
姬月璃不轻不重的将酒杯摆在墨夜桌前。
周哲坐在墨夜对面，客气的接过，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的人做出客气的表情实在是有些滑稽。
“客人，您若是喝了这酒觉得不错，还劳烦帮忙宣传推广一下。”姬月璃将几个小菜端到桌上，看向周哲，没放过任何一个推广产品的机会。
周哲自然是二话不说的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如今他跟墨夜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成了朋友一般的存在。
对墨夜，对姬月璃，他不会像以前那样凶狠不服气，反倒是佩服，推广这事儿对他来说只是小事。
姬月璃没想过周哲会这么好说话，点了点头：“好，多谢周哥。”
周哲等姬月璃回推车边，这才端起一杯酒喝了起来，只是一口，眼睛微微睁大，有些惊叹，很好奇这是什么品种的酒，问道：“敢问月璃老板，这酒水是如何酿制而成的？为何如此辛辣？”
“就是蒸馏得来的酒，周哥觉得味道如何？”姬月璃将一些酒杯收拾好，放到车里，时间已经很晚了，恐怕没多少人会再过来。
只是烧烤没卖完，挺可惜的，肉食保存不了太久，卖不新鲜的她也不乐意，她对黑心买卖还是敬而远之的。
“好喝，自然是好喝，我生平最爱喝烈酒，也就曾在草原喝过这样的酒。”周哲眼底难以掩饰的怀念与眷恋。
姬月璃记得这地方的草原民族。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被本国打退至边境，不愿臣服便自立一国。没想到周哲去过草原？
墨夜听着这话，微微眯了眯眸。
周哲察觉气氛不太对，尴尬的笑了笑：“我确实是草原出身，不过很小的时候便就落到这里了，算是锦林城人士。”
草原跟本国，如今仍旧是矛盾不断。也不怪姬月璃沉默。
实际上，姬月璃的沉默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墨夜一身的气势忽然变得有些冰冷。
周哲有些忌惮。
“草原，好地方啊，有空的话，我得去看看。”姬月璃微微一笑，面上的笑意恰到好处，令墨夜周身的冰冷气息散去，也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墨夜那双幽深漆黑的眸子在金姬月璃说出这话之后，时有时无的盯着姬月璃，摇曳的灯光之下，看不出是什么神色。
“那可是好地方，也有这样的烈酒，不过我仔细想想，那酒水还是没有你的烈。”周哲想了想，神色认真道的说道。
姬月璃若有所思的点头，很快低头洗杯子，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聊。
如今的天下虽然太平，但也仅仅是表面太平，而暗处风起云涌，主要是本国边境场面被人骚扰，其中就有草原民族。
草原民族的骚扰虽然不是主要的，但是也极其令人头疼，在京城，众人甚至会默契的不提及草原民族，至少不会在一些大人物面前表现出对于草原的向往，哪怕提起了，也不会有人说起酒水跟游玩的事情。
姬月璃自然也不会去触雷，见气氛不再那么尴尬了，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墨夜却忽然出声问道：“你想去草原？”
姬月璃愣了愣，有些不明白墨夜为什么也会对草原感兴趣，默了一会儿说道：“其实也不是，只是好奇那里的风景跟酒水罢了。”
实际上，她根本不好奇，仅仅只是随口缓解气氛。
若说好奇，在她自己的时代，去过很多次草原，肯定是不好奇的。
草原，应该是差不多的，哪怕不同，她对草原也没有什么兴趣。
墨夜不动声色的点头：“嗯。”
看来他想错了，便是在姬月璃提起草原的时候，他以为姬月璃如今的变化是因为接触过草原的人，如今看来是他多想了。
此时墨夜隐隐松了口气，只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自己倏然放松的心思。
“嗯？这是何物？”周哲见姬月璃推车边上还有一个小木盒。
姬月璃将木盒打开：“烧烤，不过我瞧着这边的人似乎都不太爱吃这些。”她刚才拿出过烧烤，没人光顾。
烧烤用的肉跟菜都用冰袋保鲜，不过还是散着一股香味。
周哲一闻，眼睛亮了亮：“不如给我来一串，我以前也吃这个。”
准确的说是一天三顿都得吃，不过那都是小时候的记忆了。
本国这烧烤肉串不多。
墨夜见了那些肉串，微微蹙眉：“你就吃这个？”
显然墨夜是嫌弃的，他对这些烧烤并不感冒。
姬月璃知道那话是在跟周哲说，便没插话，自己架着木炭开始烧烤。
木炭是上好的自制木炭，用的杨木。
周哲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实不相瞒，我草原人士就爱这些，小时候的习惯改不过来，如今还是会在闲暇时间自己做一些羊肉串，可是我自己厨艺不太好，哎。”
周哲是不知道边境战事的，本身性子有些莽，什么都敢说。
其实不在京城，村落中的多数人都不知道战事，偶尔也会提起草原的事情，甚至于有女子想要嫁到草原去，捕快官府不管这些，大家言论自由还是有的。
墨夜淡淡的打量这周哲，很快略略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指尖捏着杯子喝酒，又吃了一粒花生米。
姬月璃跟几名帮工的手上烤肉动作很熟练，烧烤的香味飘散开来。
几乎街头巷尾，街道上零零散散的人都闻到了。
“娘，我闻到了香味！好香啊！”街边的屋子，一道孩童的声音传来。
孩童的声音带着向往与急迫，姬月璃这边能隐约听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