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神色犹豫了一会儿,面露歉意:“我忙活忘了,那位公子说他有事,让我转告你一声,他已经离开。”
“可有说过去哪里?”姬月璃几乎是瞬间动身从桌上起身。
湘义要离开,却在离开之后才让人转告她。
老板摇了摇头:“他说只要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你便会知道。”
姬月璃垂眸,并未多想今天是湘流知午门问斩,他是知道这件事情,恐怕是过去了。
姬月璃没有多想,立刻前往。
昨天闹了一出劫囚的事情,今天街上人很多,都是来看热闹的。
街边的酒楼,茶铺,都有人在说昨天的事情。
姬月璃顺着官道一路赶往午门,刑场人很多。来了不少官员。
冷风瑟瑟,姬月璃视线朝上,睫毛上挂了一层雨珠,她看见了墨夜。
正前方,中央的位置,墨夜一身官袍,他看起来不是主刑刑官,只是俨然成了众人之中的焦点。
姬月璃的视线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多久。看向周围的人群,只是很久都没有看见湘义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日上中天。
对于惩治恶人,多数百姓都是比较热衷于看热闹的。身处刑场,仿佛行刑官就是他们一般。
“这就叫恶人有恶报。”
“谁说不是呢?真没想到平日里谦和的湘流知此狼心狗肺的事情。我们以前那些音量用来修缮寺庙修缮官道的是不是被他私吞了?”
“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未必没有可能。”
众人讨论到这个问题,都是一脸的嫌恶。
“这可是救命钱啊!他都能私吞?”
“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死了多少人?”
“他真是坏到家了,我曾经还一直以为他个好人。”
“谁说不是呢?我亲眼看到他。为乞丐准备屋子。”
“那些都只是表面功夫,都只是小恩小惠罢了。而十万的正在款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是啊,大家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其实根本没有人反驳这人说的话,多数来刑场的人,都是对湘流知行刑乐见其成的人。
曾经受人爱戴的湘流知,如今成了这副落魄的模样,还是会有人觉得唏嘘。
姬月璃觉得稀松平常,或者说他根本没在意湘流知如何,只想着找义。
可是刑场的人实在太多了,很久她都没有看到湘义的身影。
墨夜的视线锁在姬月璃的身上,唇紧绷成一条直线,半眯着眸。
身侧的官员见墨夜神色,态度恭敬:“墨将军,出了何事?”
墨夜微微摇了摇头,收紧的指尖陡然松开:“没事。”
那官员没再多问,只是视线在墨夜之前所盯着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没有什么事情,便内继续关注。
台下,姬月璃终于找到湘义,此时的湘义脸色不太好,眼眶似乎有些泛红,仔细看,满脸胡渣看起来略微邋遢。
姬月璃在拥挤的人群中行走,朝着湘义所在的位置赶。
只是还没有到湘义的面前,有一道力量将她朝反方向推。
与此同时,手中多了一张字条。
姬月璃看向离开的那道背影,只觉得陌生,狐疑蹙眉,眼底带了几分疲倦展开字条。
字迹还未干,还挺好看的,内容简单:湘义自入京朝被盯上,少与他接触,避免被一同怀疑。
入京便被盯上?
姬月璃将字条捏在手中,视线落在行刑台的墨夜身上。
她想不出这种时候还有谁会提醒她这件事。
“时辰已到,行刑!”主座上的官员神色严肃的出声。
一声令下,执行官便抬起长刀。
姬月璃看见那把长刀锋利。
便是此时,有声音从远处传来:“太子向皇商请旨,皇上口谕,湘城城主湘流知罪不至死,行刑暂缓。”
来人骑马过来,速度很快,姬月璃听他说的话,视线留意了一下。
那人手中的武器是一把长剑,只见那把长剑飞出,与刑场之上的长刀相遇,发出清脆的声音。
行刑官跟墨夜都看像来人,眼神非常的一致,仿佛在看一件物品。
此前,送囚车的路上幕后之人没有出现,今天倒出现了,看来对方还是沉不住气。
令人没想到的是,那人竟然是太子。
是的,在这之前,太子隐藏的很好,甚至没人会去想那个人是太子。
为了揪出幕后之人,墨夜才有此一计。
行刑官盯着那人下马:“还请允许我确认口谕是否真实。”
“笑话,我乃太子近卫,怎么可能假传圣旨?”那一身正气,抬着下巴,似乎根本不怕被质疑,只是眼底明显划过一丝忌惮。
不是在忌惮别人,是忌惮墨夜。
他们的人几次三番对墨夜下手,却都没有得手。如今墨夜回来,不仅查清楚了银两失窃的事情,甚至查出了一些别的事情。
他们都被骗了,墨夜开始就没有失忆!他们早该除掉墨夜!
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
为了保住湘流知,他只能假传圣旨,只要太子保他,假传圣旨这个罪名性命无忧。
而在他拖延这段时间之内,湘流知或许可以逃离。
行刑官,并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还是要确认的,我见圣上态度坚决,怎么可能忽然改变决定?”
“太子与湘流知关系不错,听闻消息,前去求情,圣上自然网开一面,何况湘流知罪不至死!圣上为何不能改变主意?”近卫提高声音让自己显得有底气一些,只是额头出了冷汗。
姬月璃在考虑别的问题,即便湘流知人脉很广,甚至认识太子,太子又怎么可能为了湘流知求情?
假传圣旨是大罪,窃取官银更是,即便罪不至死,但或许圣上是想杀鸡儆猴。
只要太子足够清醒便不会为了湘流知求情。
但太子的近卫还是过来求情了,多数时候,近卫的意思便代表着所服饰皇子的意思。
这很可能不是关系好的解释的,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既然阁下说是圣上之意,那便不必行刑,来人,将湘流知重新关入大牢。”行刑官沉默了一会儿,便改变了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