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丢了面子，自然也不肯罢休，满脸怨愤的说道：“本公主说的是实话！明明是你恼羞成怒，竟然还在这里强词夺理！”
纪明妍正要说话，却被凌无双拦了一把。
凌无双微微笑着说道：“五公主，您说是实话就是实话么？不信谣不传谣听说过没有？所有人都说的就是实话？”
“你强词夺理！”
凌无双扬了扬眉，“我是不是强词夺理大家心里都清楚，不过今日是太后娘娘办的赏花宴，不是找了个地方让咱们吵嘴的，这里人多眼杂的……我倒是没什么，可万一要是影响了公主殿下您的清誉，岂不是不美？”
“是啊。”纪明妍在一旁帮腔，“是太后娘娘宫里的花儿不好看还是怎么的？怎么总有人尽说些扫兴的话……”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若是五公主再开口纠缠不休，反而是显得不识大体。
因此，五公主就算是气的脸色铁青，也只能咬着牙不再说话。
但就在这时，凌心悠却突然开口，“大姐。”
闻言，凌无双稍稍有些诧异，没想到凌心悠竟然还不罢休，非得开口找事，转头看向凌心悠，“二妹有何赐教？”
“不敢。”凌心悠深吸一口气说道：“大姐回来好几日了，咱们姐妹俩也未曾好好说说话，我这还是从旁人嘴里听说，大姐这几年都是在益州的。益州温暖，四季如春，最是繁花似锦，大姐应该是见识过不少美丽的花吧？”
这句话明面上听来似乎是没有什么问题，但实际上却是暗指了凌无双失踪五年未归的事情。
话音一落，在场的众人都不禁将目光转向了凌无双。
这两天凌无双和墨云卿的传闻在京城之中闹得沸沸扬扬，在场的这些闺秀们自然也是听说过的。
只是这件事是外面传的，是真是假尚未可知，而靖王殿下又不怎么露面，因此这些自诩身份尊贵的世家嫡女们也就没有那般长舌的讨论凌无双的事情。
但此时被凌心悠这么一提起来，众人看着凌无双的眼神才变得怪异起来，目光之中隐隐有些嫌恶，像是避之不及一般。
“这个嘴欠的……”纪明妍没想到凌心悠竟然当众搞这么一出，登时就气的不轻，刚想要发作，却被凌无双一把按住了。
凌无双也不心急，只是慢悠悠的说道：“我这还不是托了二妹的福？若是没有像你这样的妹妹，一般人哪儿来的这么大的福气？”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二妹心里应该清楚的很。”论起阴阳怪气，凌无双称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不过二妹你本身就是有福气的人，瞧瞧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是家里尊贵清白的正房夫人所出，才有资格坐在这里的？也就只有二妹你一个人有这种一飞冲天的福气。”
凌无双这句话说的比刚刚凌心悠说的话更加刻薄，简直是往人死穴上戳。
而在场的闺秀们听到之后，瞬间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更有甚者直接笑了出来。
“哈哈哈这凌大小姐果然是个妙人！”
“说起来凌大小姐说的好像也没错，凌家的那位林夫人早前不就是个通房丫鬟么？我母亲一早便说过这凌家后院里乱的很，让我离凌心悠远一点呢。”
“什么一飞冲天的福气，这种福气我们可不愿意要。”
凌无双幽幽的笑着，只是眼神之中却满满都是恶意，“二妹还有话说么？若是没有的话，还是早些闭嘴的好，毕竟……再这么说下去，丢脸的总不会是我一个。”
话音刚落，一道宫里太监尖细的嗓音便兀的传了过来。
“太后娘娘驾到——”
凌无双不急不缓的看了凌心悠一眼，然后与众多闺秀们一起转身向声音来源处行礼。
当今的这位太后娘娘是凌家出身，按照辈分算起来，还是凌泰的亲姑姑，也就是凌无双的姑奶奶。
只不过太后娘娘与凌家关系一向是凉薄，也从不管凌家的事情，所以就算是如今贵为太后，凌家也是丝毫的势都借不上。
不多时，一身雪青色素净宫装的太后娘娘便在身边嬷嬷的搀扶下从内殿走了出来。
“方才在内殿便听你们在外面吵吵嚷嚷，都是京城官宦人家的千金，成何体统？”凌太后瞥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站在最前面的五公主仗着是皇家人，赶忙说道：“皇祖母恕罪，都是凌无双！凌无双牙尖嘴利，竟然敢当众对孙女无礼！皇祖母，您可一定要为孙女做主啊！”
现在旁边不远处的凌无双缓缓垂下了眼睛，心里暗道一声——蠢货！
方才凌太后虽然是这么说了，但看神情，明显就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或者是懒得管这点小事。
此时这五公主说出来，反而是会惹得凌太后不悦。
话音一落，凌太后脸上的表情果然更加淡了几分。
太后娘娘如今虽然已经年过六旬，看起来却还是一副三四十岁的模样，比陛下看上去竟然还要年轻几岁，眉目之间依然还留存着年轻时候的美貌，一眼看上去，竟是和凌无双长相颇为相似。
虽说外人都说太后娘娘吃斋念佛，但实际上太后娘娘并不是一个十分慈善和蔼的人，让人看了便只有敬畏。
“你是姝儿？”凌太后将在场的所有人扫视了一圈，随后目光落到了凌无双身上，目光不知因何微微变了变。
凌无双名凌姝，小字无双。
大户人家的女子，族谱上的本名大多都是少有人知晓的，一般都是取个小名叫着。
无双这个名字，是顾氏还在的时候取的，也是凌无双在京城中最为人熟知的名字，而凌姝这个名字，不过是因为凌家这一辈男从木，女从女，按照辈分取的罢了，鲜少有人知晓。
按辈分算起来，凌无双和凌太后是自家人，应当叫一声姑奶奶，此时凌太后这么称呼凌无双倒也不显得有多突兀。
凌无双闻言，不动声色的抬起眼来，大大方方的欠身一礼，“是，臣女凌无双，见过太后娘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