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和五公主那种人打打嘴仗没什么，但是在凌太后这样的人面前，凌无双还是不敢动小心思的。毕竟这位太后娘娘活的岁数比她前世今生加起来还要大许多，这人一老，就成精了。
就算是面上再古井无波，但看人看事的眼神总归还是有的。
凌太后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才说道：“方才永顺说的话，你怎么说？”
东陵宗室的公主郡主的封号这一辈都是永字开头的，而五公主的封号就是永顺。东陵皇一共八位皇子，十三位公主，其中排行十以上的三位公主尚且都还在襁褓之中，如今已经及笄却没有出嫁的，也就只有五公主一人了。
凌无双十分自然的对凌太后回道：“是公主殿下先说臣女不要脸的，而且臣女自问也没有对公主殿下无礼。”
五公主一脸气愤的说道：“明明是你自己不检点，失踪了五年回来，不夹着尾巴做人也就算了，竟然还欺辱继母和妹妹！将家里闹得天翻地覆，本公主就算是骂你，也没有骂错！”
在五公主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凌心悠就已经察觉到不对，但是不等她开口阻拦，五公主就已经将话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果然，一听这话，凌无双瞬间就来了兴趣，两边眉毛一高一低的看向五公主，“公主殿下久居宫中，对京城的事情倒是熟悉的很。不过我想公主殿下也并非是以讹传讹的人，总不能因为听信了旁人几句谣言，就在太后娘娘宫里污蔑我吧？”
污蔑？
五公主虽然骄横跋扈，但到底是从小生活在宫里的姑娘家，哪里见过这样睁眼说瞎话的人？
因此五公主在听到凌无双的话之后，一张脸当即便是气的涨红，想也不想的说道：“我是不是冤枉你你自己心里有数！而且我这话也并不是听别人说的，而是心悠自己亲口说的！”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大多数人第一眼看向的并非是凌无双，反而是站在旁边自始至终一声不吭的凌心悠。
虽然刚刚五公主说的话是在针对凌无双，但在场的全部都是京城里世家贵族精心教养出来的嫡女，蠢货自然是没有几个。
寻常人家里就算是姐妹关系不好，可到底是自家门子里面的事情，哪里有妹妹在外面编排姐姐的？而且还是在五公主面前！
凌心悠在刚刚五公主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已经预感到了不好，因此现在看着众人的目光，一张美丽柔弱的脸上迅速的闪过了一抹难堪。
她果然是不应该指望五公主这个蠢货！
凌无双毫不意外听着五公主的话，还意味深长的转头看了凌心悠一眼。
“没想到二妹对我这么不满啊……”凌无双叹了一口气，像是有些伤心的样子，但那双狭长又凌厉的眼眸之中分明是带着一些嘲讽的笑意。
凌心悠只感觉浑身僵硬，好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过了足足半刻钟的时间，才对凌无双说道：“大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这样的年代，尤其是在京城的这些世家大族当中，吃里扒外可不是件小事，不管自己的亲人到底做出了什么，但大义灭亲这种事，说出去终究是不怎么好听。
更何况这世间对女子本就苛刻，凌心悠如果真的背上了一个在外面编排长姐的名声，就算是以后爬的再高，也总会有人在背后说闲话。
凌无双饶有兴致的说道：“那二妹的意思是，公主殿下故意污蔑你？”
“我……”凌心悠愣了一下，转头看站在身旁的五公主，见五公主看她的眼神已经稍稍的变了。
在凌无双回来的这些时候，凌心悠就已经见识到了凌无双和五年前完全不同了，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少言寡语的凌无双竟然能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但是事到如今，凌心悠又怎么能够甘心？
凌心悠深吸一口气，勉强压抑着心里的怒气，对凌无双说道：“大姐，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若是大姐非要这么想我的话，我也没办法。”
“那二妹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说明白呢？”
凌心悠一时无言以对。
在凌心悠阴寒怨毒的目光注视之下，凌无双反倒是悠悠的笑了一声，装模作样的叹一口气，对高座上的凌太后说道：“让太后娘娘见笑了，实不相瞒，臣女与二妹关系的确是十分不睦。”
“哦？为何？”凌太后看着凌无双淡定的双眼，反倒是来了些兴趣。
凌无双朗声说道：“回禀太后娘娘，臣女早先也是不解，直到今日入宫之前在马车上，二妹才说……说什么臣女不应当回来，此次回来就是同她争抢太子殿下，抢她姻缘的，这才处处与臣女过不去……”
一般的女儿家脸皮薄，这样的话是绝对不会当众说出来的，但是偏偏凌无双却说的无比理直气壮，反倒是让在场听的人有些不好意思了。
凌心悠脸色彻底变了，直接开口截住了凌无双的话，“你污蔑我！”
如果刚刚凌心悠还能够忍得住的话，那在凌无双把话这么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之后，就彻底不能忍了。
她一向爱惜自己的名声，又怎么能够容许凌无双这样毁了她苦心建立起来的一切？
说完之后，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太过于尖锐，凌心悠深吸一口气，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对凌太后说道：“太后娘娘，臣女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不知道大姐究竟因何如此构陷，还请太后娘娘明鉴！”
若是真的让凌无双坐实了她说过这样的话那她的名声就彻底毁了，也定然不能嫁入太子府了。
不过好在当时并没有其他人听到她说这句话，凌无双不过是空口白牙而已。
凌太后又将目光转向凌无双，“你怎么说？”
凌无双不急不缓的说道：“臣女可以发誓，若是方才有一句虚言，便不得好死，死后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虽然凌无双自己不怎么信这种东西，但是古人对于誓言还是非常重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