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有惊无险

黑衣人失去耐心,直接一脚踢在孟施施膝盖窝上,逼得她双腿一屈,跪了下去,并三两下便滚到了土坑内。

“救命,救命啊!”

话还未出口,一抔土便盖顶泼了下来,正好打在她脸上,令她吃了一嘴的泥。

孟施施挣扎了几番,但每次要爬上去的时候,都被踢下来,她根本不是这两人的对手。

这回怕是真的要凉了。

最后,她也放弃了挣扎,躺在土坑了,任由泥土洒在身上,绝望地望着漆黑的夜空,连哭都哭不出来。

她想过好多种死法,却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会以这种憋屈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渐渐的,全身全被泥土掩埋,只剩下半颗头还露在外面。

孟施施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就在她失去最后一点希望时,突然有马蹄声响起。

一开始,她以为是濒死时出现了幻觉,可当听到打斗声起,才猛地睁开眼看去,见插在的地上的火把还在燃烧,昏暗的灯火下,两个黑衣人正与纵马奔来的人交手。

尽管隔得有些远,并不能看清那人的面容,但从他的身段来看,她就一眼认出,那便是杨瀚之。

“相……”孟施施张嘴想喊,很快又意识到,这时候喊他必定令他分心,便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并开始用力拨开身上的泥土,使劲往外爬。

等她快爬出来时,一道惨叫声传来。

一个黑衣人倒地身亡,而另外一人见打不过,便翻身上马奔逃而去。

“施施!”杨瀚之跑过来,拖住孟施施的手臂,目光中透着担忧。

孟施施急切道:“相公,快,快追,不能让他回去报信。”

如果豫王知道他没死,肯定再派人来,整个杨家都要受牵连。

可杨瀚之却没管,并冷静道:“不用担心,豫王自有人来惩治。”

“是吗?”孟施施累得气喘吁吁,眼冒金星,说话十分吃力,刚上来便扑倒在杨瀚之怀里,见他都如此淡定,也不再操心,脑袋晕乎乎的,闭着眼昏了过去。

杨瀚之将她身上的泥土掸落,抱着人上了马车,直接返回了城内。

孟施施再睁眼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之前被黑衣人掳去,一路上磕磕碰碰,身上大伤没落下,皮外伤却是得了不少,此刻,稍微一动,就浑身酸痛,脑壳都嗡嗡地响。

可真是要了命了,怎么每次受伤的都是她?

心下吐槽几句,忽然想起昏睡前的事,眉心一跳,挺身坐了起来。

“相公!”

“醒了?”

冷不丁从身后冒出一句问话,孟施施吓得一激灵,转头去看。

可不正是近半个月不见的杨瀚之么?

他原本就守在床边,只是坐在床头,又没出声,孟施施没发现而已,“感觉如何?”

“不好,非常不好!”孟施施想起这段期间,自己为他担惊受怕的日子,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她既觉得委屈,又更感愤怒。

为什么杨瀚之什么都不跟她说?他们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夫妻不是?

“哪里不好?”杨瀚之以为她身上伤口疼,非常紧张地靠过来,上下打量她。

孟施施恼道:“哪里都不好,尤其是心,堵得慌!”

杨瀚之看着他,一脸茫然,有些无措。

“算了,反正你又不关心,”孟施施更气了,索性躺回被窝里,并背过身去,丢给杨瀚之一个后脑勺,闷声闷气道,“不用你管,你出去。”

本以为,这人就算再是根木头,这种情况下,也该出言劝慰一两句,毕竟,她可是伤患,可过了片刻的沉默后,传入耳的,竟然是关门声。

他走了?

孟施施整个人都不好了,回头对上紧闭的房门,欲哭无泪。

看吧,男人都是这么无情,你拼死拼活帮他办案有什么用?他连一句关心也没有,根本就是铁石心肠嘛!

“杨瀚之,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拿枕头出了一通气后,又气鼓鼓地躺下。

如果李老板得知她没死,又知道杨瀚之回来,肯定去通知豫王,豫王还不知会如何对付他们,这可如何是好?

想到一半,孟施施猛地拍了自己的脑门一记。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杨瀚之都不担心了,她担心什么?他的事啊,自己以后再也不要管了。

闭上眼小憩了一阵,听见房门被推开,下意识将眼皮撑开一条细缝去看,是杨瀚之又折返回来,一股药味也随之而来。

原来方才是拿药去了?

“你受惊了,身上又有伤,需要服药,快起来,趁热喝了吧。”杨瀚之站在床边,目光中带了些许柔和,说话也不似平常那般硬邦邦,倒显几分温柔。

孟施施乍一听,还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我的伤只是些轻伤,并不碍事,就不用喝药了吧。”古代的中药真是最不好喝的了,一闻到味道都想吐。

杨瀚之严厉道:“不行,不喝药我不放心。”

你会担心吗?

孟施施撇了撇嘴,想问又没问出口,看他如此坚持,又不好拒绝,遂坐起身,接过碗来。

呡了一口,实在难以下咽,抬头眼巴巴地问:“有没有糖,或者蜜饯什么的?一会儿拿来给我去去苦味?”

大概是她这苦哈哈的模样太有趣,杨瀚之被逗得一笑,摇着头似叹气道:“这么大的人了,还怕喝药?”

“怕啊,难道你不怕?”孟施施倒也不怕承认,她本就从小怕吃药,小时候每回生病,宁愿选择打针,也不肯吃药。

杨瀚之笑道:“我从小就不怕喝药。”

“瞧把你自豪的。”孟施施又忍着苦味喝了一口,结果差点吐出来,说什么也不肯再喝,摆手道:“不行,给我拿点儿甜的东西来,遭不住。”

没办法,杨瀚之只能先去拿了一些白糖过来。

几经周折,孟施施才总算把一碗药喝光,然后靠在床头喘气,好像干了一件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躺着休息,今天就不要到处跑了。”杨瀚之叮咛一句,转身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