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又在这骗吃骗喝

“谢王爷,谢王爷。”

二人连滚带爬逃走了。

兄弟二人谁都没有在正殿门口讨论此事的想法。快步离开。

沈宇毅跟着上了马车,迫不及待开口说道:“皇后竟真的会为了阻止太子南下,公然反抗皇阿玛。这不像她平日的行事作风。”

沈宇珩转着折扇,像是在盘算着其他事情。只简单回答道:“皇后栽了个大跟头,皇兄不应该高兴高兴吗?”

“自是高兴,可是这其中必定不简单。我们既然已然下定决心该审时度势才对。”

沈宇毅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什么引得皇后如此。眉头始终紧锁。

明明要去南方的是沈宇珩可他的反应相比之下却轻松很多,只是低着头,不听摇晃着扇子。

“老三?”

见人如此心不在焉,自是疑惑。

沈宇珩抬头瞬间,眼中透露着些许明亮。嘴角透露着些许得意。

沈宇毅豁然开朗,惊喜道:“该不会是你小子的手笔?”

沈宇珩并未夸大其词,实话实说:“我只是从中推波助澜了一下,这个结果完全是她野心膨胀咎由自取。”

“究竟是什么情况?”

后者追问着。

“皇兄还记得大婚之日,我同你说的吗?”

声音里透露着些许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

沈宇毅仔细回想,那日子他确是劝自己。面见皇后那日,若提及太子莫要表现太过明显。只要装作不知情就好。

他虽忍着恨意,也确实那样做了。起初只是以为他惦念着自己,防止在皇后面前露出马脚。才善意提醒,眼下才明白,这只是他众多棋中一步。

想到这层,不禁对自己这个弟弟有了新的认识:“今日只是皆是你的手笔?”

沈宇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不全是,只是有些运气好。为阻拦太子成婚之事焦头烂额之际。汪北县这一重大事件,刚好传到皇都。所幸被我先知晓,自是不能放过这宝贵的机会。”

接过他的话,沈宇毅阐述着整个事件:“接着我面见皇后,此时她正处于得意之际,种种表现又让她自觉太子婚事已板上钉钉。迫不及待去找父皇赐婚。正巧揍报传上来。这般从天上坠落地狱的打击。让皇后慌不择路,时间紧迫她顾不得暗地下手。只得正面与皇上说明。不惜得罪父皇,甚至不惜失了民心。如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保全了太子。”

“啪啪”沈宇珩不由为他鼓掌,如此稳准狠把今日之事,串联在一起。清醒而又透彻。

“你先别鼓掌。有些地方还是不明白。”

沈宇毅疑惑问道:“第一,你是如何算好皇后在为太子求亲时揍报刚好送到。第二按太监所言,父皇既然知晓皇后的心思,为何还要派我二人前去。在父皇心中天下万民最重要,怎的在太子这里就打了折扣?”

沈宇珩赞同的点了点头:“皇兄所言极是!这第一的确是我从中做了些阻拦。至于第二点臣弟也是至今没想通。”只是隐约感觉陛下似乎有压制太子之意。

沈宇毅接着说道:“还有这最最重要的第三点。”

说着重重把手放在沈宇珩的肩膀上:“如此大费周章,不仅仅是为了把皇后软禁吧。这南方究竟有什么地方吸引你,值得你豁出性命?”

沈宇珩好笑的用扇子挡掉他的手,缓了一会,无奈开口道:“皇后被重罚,可以说是出乎意料。只是这南方不过是我逃命的一种罢了。”

后者闻之瞳孔地震,眉头紧锁。较之刚刚语气明显凝重了一些:“辛苦筹划之位躲避太子的报复?!”

“很难想象吧”

沈宇珩苦笑着,他自己也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太子从未吃过大亏,还是从我这,一个只知花天酒地的纨绔王爷。先夺他所爱,再抢占吏部。不止在寿宴中占尽风头。还“不知悔改”的与他作对。死侍没要了我命。反而被我算计软禁府中。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还不够他解禁那日,冲过来要我性命?自是不能傻傻在原地等人家来杀,刚好有机会逃,为何不逃走?”

沈宇毅面色凝重,若不是亲口听沈宇珩说,他并不知晓,二人嫌隙如此之大。在他心中若之为小小吏部兄弟反目成仇实属不值得。

可听到他的话后,沈宇毅更加不放心,连忙开口:“若真按你所言,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太子也同样不会放过你。本王与你一同前去,兄弟二人也好有个照应。刚刚替我重击皇后,出了一口恶气。眼下更不能放任你孤身前往了。”

“难不成皇兄要抗旨?”

语气中满是笑意。

可不是谁都有他那份轻松的心态,沈宇毅满是着急:“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此说笑?况且父皇应允你若力不从心,本王自可前往支援。早晚而已。”

听了这番话,沈宇珩还是有些许的感动。似乎与自己队友并肩作战,再也不孤单了。

凑近拍了下沈宇毅肩膀:“皇兄,自是懂你的好心才未邀你一同前去。兄长留在皇都,自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如若不能将敌人一击击倒时,便要极力忍耐!”

话已经说的如此明白了,沈宇毅更是无法反驳了,无奈叹了口气:“既然你心意已决,本王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只一件事,皇都之事放心吧。”

“多谢皇兄。”

回到家后,这纷乱的一天并未结束。还有一个重要的人再等着沈宇珩,若是不说通。怕是难以入眠。

先是回到书房,取了一件东西。而后才来到后厨,果然如她所料,李檀儿并不在房间。相比华丽的装饰,她似乎更喜欢与这蔬菜水果。不知何时,沈宇珩也渐渐习惯,来这里找她。享受独有的安静与温暖。她的手艺也是极好的,虽然一开始并不明白她为何对酒楼有着如此深的执念。可尝过她的菜后,他认为这是她该走的路。在自己地盘中享受着那一片天地。

李檀儿正围着炉火而坐,夏夜的燥热她察觉不到。想事情想的出神。

沈宇珩不得不打断她的沉思,轻轻叩了下门。

果然引得人立即回头,只见她着实松了一口气,边走向他边抱怨:“下次能不能把话说完再走?你这样弄得人很不舒服的呀。圣上突然招你入宫,你这又说的不明不白。我这想破了脑袋想不明白。直以为你暴露了。险些收拾包袱跑了!”

李檀儿长枪短炮对着沈宇珩就是一顿突突。后者只是这样安静看着她,一言不发。深感不对劲儿,连忙问道:“不会被我说中了吧?现在就跑吗?”

声音都带着颤抖。

沈宇珩并未回答,只是可怜巴巴说道:“晌午到现在滴米未进,滴水未沾。王妃可否赏碗面吃?”

听完这话,李檀儿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两巴掌,自己担惊受怕半天。他回来不先解释清楚,净惦记着吃。生气归生气。见他面色不好,声音有些嘶哑。还是发发善心,给他下碗面吃:“真是晦气!等着!”

说完扎到灶台边忙活去了,相处这么久沈宇珩也些许摸清了她的脾气,典型的外冷内热。即便嘴上说的再难听,也还是会做些为你好的事。

想到这,沈宇珩安静坐在一旁,看着她忙前忙后的身影,依旧没有想上去帮忙的意思。嘴角带着些许笑容。可眼神却被角落里的水果捞吸引住了。

那是李檀儿辛苦做的,为了摘星楼开业特意做的小吃。自己就坐在这里尝了第一口。味道至今难以忘怀。

要怎么告诉她,摘星楼要晚些时候再开业呢?若是她问自己,到何时?自己又该如何给她一个准确答案呢?想到这,嘴角的笑消失,换上了一副少有的愁容。

李檀儿做菜间隙抬头瞥了一眼,微微吃惊。还从未在他脸上见过如此面容。看来自己想的没错,此番必定遇到难事。

面做好后,李檀儿给他端来,他二话不说大快朵颐。似乎是真饿了。

怕他噎死,李檀儿贴心送上一盏茶:“恶狗扑食,不过如此了吧。”

一句话直接把正在嗦面的沈宇珩说喷了:“咳咳。”

止不住的咳嗽。

不等他吃完,李檀儿就把碗撤走,坐定在他面前,直截了当:“说吧,究竟什么事?”

沈宇珩也没有再矫情,简单概述了一下,官场之事不愿与她过多赘述,只是说明今日发生的几件大事。

听完他的话,李檀儿不知是什么感觉,可能信息量太大她一时接受不来。思量许久,开口问道:“你能告诉我,上赶着去南方送死的理由吗?”

沈宇珩笑了一下:“本王怎会那么轻易就死了?”

了面对着李檀儿严肃的表情他又笑不出来了,只得如实说道:“太子马上解禁,我们自要想法设法自保。只是眼下实力悬殊太大。根本招架不住。所以此番可以暂时逃离危险。若事成就等同于手握筹码。”

又是太子,怎么就逃不开这狗皮膏药了:“所以你打算带我一同去南方,摘星楼暂缓开业。逃避追杀。可你又怎知太子不会派死侍去南方?不比皇都中更加容易的手?”

愈发喜欢这丫头灵活的脑袋瓜,总是能抢先自己一步说出来。心里缓缓笑了声,可声音却略显疲惫:“确因如此,让你暂缓开业。本王知道摘星楼是王妃你的心血。不忍它付诸东流,正因无比珍贵,才要更加小心谨慎。皇后之事眼下没人发现,不代表永远不被人察觉。”

说到皇后,眼神中又是一番复杂神情。这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

紧接着又说到:“至于南下,本王从未打算带着王妃!三日后本王率兵启程,王妃便可暂回李家居住。如此面对太子也保险些,既然本王已离开想来太子也不会太过。若是遇到危险莫要自己扛着。去毅王府寻皇兄。他会出手相助。好在王妃机灵与大王妃也处好了关系。”

说完夸赞式的看了她一眼。

李檀儿就这样静静的听着他,一样一样安排好。

可说到最后,沈宇珩明显沉默了一下,语气也有了些许变化:“此番祸福难料,短则数月长则半年。铁定是要解决完瘟疫才能返京了。也许都等不到那……”

说到最坏的结果这里,他也有些许哽咽。

不过很快缓过劲来,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交到李檀儿手中:“若我不幸遇难,王妃也早些做好打算。本王已拟好和离书。有了这个王妃也不必担着王妃之名。自可寻个更好的。本王已注明,银两通通交与王妃。便可痛快经营摘星楼了。”

信封被醒塞到李檀儿手里,上面洋洋洒洒的三个大字和离书,重重刺向她的眼中。

她眼下的心情,只能用错综复杂来形容。知道自己早晚会收到这个。可竟未想到是在此中情形之下。

再怎么说也是同一个屋檐下相处过几个月的人,即便她心里并不是很喜欢他,但不可否认他是个好人。最起码对自己是不错的。身为盟友总不能人家在这里哽咽着交代后事,自己跟着拍拍胸脯保证道:“兄弟你放心去送死吧,我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

这也太二了吧。

可过多安慰的话,她也说不出口。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呆呆的坐在原地。手里攥着这张和离书,左右为难。

二人就如此,相顾无言的坐着。可能是现实太过残酷,二人都无法接受吧。

最终还是李檀儿坐不住了,只简单说了句:“王爷您早些歇息吧,我先回房了。说完便一溜烟的逃出后厨。”

独留沈宇珩自己,孤零零的坐在后厨对着点点星光。把自己那没吃完的面继续吃完。

李檀儿一口气跑到了房间,把门紧紧关好,锁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只是有些慌了。

望着手里的和离书,打开后一字一句看了好几遍。就连沈宇珩的名字与印戳都看了又看。她不知道自己在确定什么。只知道上面只要再签上自己的名字。她便从此自由了。

可她鬼使神差的收好,压到了自己枕头底下又不放心,最后藏在最隐蔽的梳妆台最底下。才稍稍放心。

而后躺回床上,眼睛却无论如何也不能闭上安寝。脑子里全都是沈宇珩的神情,jiz自己他说的话。

就这样翻来覆去折腾到天亮才睡下。可没过多久。小桑轻手轻脚来到她房间,为李檀儿准备今日所穿的衣物时。就见她满头大汗,眉头紧锁,似乎做了什么可怕的梦。嘴里还一直嘟囔着什么。

小桑害怕极了,连忙把她叫醒:“王妃,王妃?!”

“啊!”

李檀儿终于惊醒,大口喘气。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您这是怎么了?”

小桑忙为她擦干忙说道。

李檀儿只是瞪着眼睛,看了小桑一会。反应过后才松口气:“啊,是梦啊!太好了!吓死我了。”

“没事,王妃您只是做噩梦了。没事了。”

李檀儿深深后怕,她梦到沈宇珩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手里还死死攥着一封和离书。一旁的凶手正狞笑看着他。待她看清那人的脸后,就被吓醒了。

那人分明就是沈宇昌,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