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只有荀时与江托二人,沈宇珩进去后二人立刻起身行礼。
江托有些差异问道:“王爷孤身前来吗?”
沈宇珩点点头笑着说道:“原也不是什么大事,男子汉大丈夫的就不至于前呼后拥着了。”
其实沈宇珩是谎称自己要吃李檀儿亲手做的面。借此支开了她。与他而言让李檀儿看到自己疼的苦不堪言的模样。无疑是让自己疼了两次。
至于孔元忠与关罡那边也是瞒着的,最好是让他自己悄无声气的把这事给办了,不至于多一个人为自己忧心。
荀时依旧有些担忧,看着沈宇珩说道:“王爷有这份勇气老朽着实佩服,只是这蛊引异常凶猛。难免中间出现什么不可预知的披露,到那时王爷疼痛难忍。单凭我们两个帮不到王爷。”
江托点头表示赞同道:“王爷还是找个身边人安置在让才更为妥当些。”
沈宇珩觉得二人考虑的有道理于是指了指门外的危什说道:“若是出了任何事,只管唤危什一声。他是本王身边最信得过的人。”
荀时没有再多言,这事早一刻结束。三王爷也好百姓也好都能早一刻脱离苦海。
“王爷,这蛊引服下后脚尖与手指尖都会有麻,痹的感觉。紧跟着双腿与双手就全部动弹不得。慢慢两种毒性在体内厮杀。血液会集中在心脏。那是您会觉得呼吸艰难。这都无妨不过是正常保护心脏的反应而已。但这一切都不会进入头脑中,也就是说您的头脑始终保持着清醒。感知身体的一切疼痛。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多数人都受不住的原因。最后从骨头到胸口,以至于心脏。都会有撕心累肺的疼痛感。您要做的就是生生捱过去,咬紧牙关。莫要伤着舌头。”
沈宇珩在一旁听着,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尤为淡定的问了一句:“这个过程要持续多久?”
荀时似乎不忍开口,强忍着说道:“三四个时辰。”
沈宇珩看了看门外,那是恐怕已经入夜了。也就是说挨过今晚明日的汪北将焕然一新。
做好万全准备的沈宇珩,将蛊引服下。坐在一旁等待着煎熬时刻的来临。
另一边的李檀儿紧锣密鼓的准备饭食,她想着沈宇珩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眼下终于熬过那七天,想吃口年。自己义不容辞给她做。
但她心中还是隐隐的不安,总觉得沈宇珩是故意将他支开。他要去做什么就不言而喻了。顾忌到他的心情,李檀儿还是没有说破。一溜烟跑回来做那碗面。
想着沈宇珩可能会独自面对那种痛苦,李檀儿不由开始心慌手忙脚乱。
“哎呀。”
一不小心烫伤了自己的手。立刻将手放到凉水中。才得以消除疼痛。
可她并没有停留太久,直到最后一道工序完成。她想也没想的坐上了送饭的车,以最快速度回到沈宇珩身旁。
而沈宇珩这边的情况显然没有预料中的好。不知是否跟血液有关系,蛊引与瘟疫互相攻击的速度开始加快。不道一个时辰,沈宇珩就已经疼的满头虚汗,呼吸艰难。这就意味着他要受更久的苦楚与疼痛。
“啊!”
沈宇珩疼痛难忍大叫了一声,惊动了门外的危什。火速进了营帐,只瞧见沈宇珩瞪大双眼满脸痛苦,捂着双臂。
“不可!”
危什正要上前却被荀时拦住了。
“你此时上前非但不能帮他反而会害的他没有斗志。眼下若是都熬不过去,后面可如何是好。”
听到这番话,危什即便是心里再痛,也只能活生生的忍着。
沈宇珩早已痛的坐立难安,由椅子混到了地上。疼痛还在继续,眼下一个半时辰过去了。毒性已经蔓延全身,万全进入了最后一步。骨头到胸口最后到心脏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
“啊啊!!”
李檀儿赶到时,正听到沈宇珩万箭钻心般那喊叫。随即心头一紧,呼吸都停止住了。
“王妃!”
小桑见一家王妃傻愣在原地,出言提醒道。她也听得一清二楚,这就是沈宇珩的声音。
不仅仅是他们,想必这方圆几里凡是有人的地方。嘶吼声随处可见,遍布全山。
李檀儿随即反应过来,疯了一样跑进了荀时的营帐中。
入目的场景,简直令她血液倒流,瞳孔放大。
沈宇珩正躺在地上钻心刺骨般的疼痛,使他整个人都神志不清。只是一味的叫喊。
李檀儿立即冲过去,将地上的人扶起拥入自己怀中。
“好了,能挺过去的。我在呢,我在呢!”
说着话,眼泪跟着一滴滴的滑落。
李檀儿痛入心脾,恨不得自己为他分担那些痛苦。
一旁的危什没有阻拦,他心里清楚王爷此刻是需要王妃的。他们二人一起才能度过难关。
“沈宇珩,你可千万挺住。我们还要回去见你母妃呢。”
此刻李檀儿已顾不得什么电视剧了,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让沈宇珩活下去。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荀时与江托,跟着难过的同时。互相对视的一眼,明显是对李檀儿身世的不理解。可这些事在生死面前都显得尤为轻描淡写的不重要。
沈宇珩似乎是感受到了李檀儿的安慰,拽着李檀儿的衣袖不松手。但身体的抽搐让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一切。脑海中似乎除了一个痛字什么都没有了。
很快闻声而来的孔元忠与关罡来到了营帐前,映入眼帘的同样是沈宇珩这副痛苦的模样。
“这,这怎么说一声就服药了!”
孔元忠即便是身经百战,可面对这种局面还是不由的结巴了一声。只因为地上躺着的是他已经在心里认可的兄弟。
关罡同样的痛心伤臆,直接冲到了荀时面前。眼中含泪问道:“荀太医,您医术高超有没有法子让我替王爷忍受这些,他真的快受不住了!”
荀时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在场所有人又何尝不都是这种心情呢。哪怕能帮他分担万分之一也是好的。可偏偏这种痛是其他人最不能分担的。
低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关罡自然也明白了,这时许多将士也闻声而来。其中不伐有熟知李檀儿的李大眼儿。
“弹球?他怎么在那抱着王爷?”
李大眼儿疑惑的问道。他心里也是极其心疼沈宇珩,眼下所有将士大概都对这位三王爷。发自内心的感谢与敬佩。
经过将士提醒,孔元忠此时才发觉。一直有个人抱着沈宇珩。似乎在安抚他的情绪,以帮他减少痛苦。
正欲上前一同帮忙,却被危什一把拦住。
“眼下还是他在比较好,至于原因就待王爷身体恢复后,亲自向您解释吧。”
危什面色凝重,逐字逐句说道。
孔元忠自是没有坚持,只是在一旁看着干着急。最后着实不忍心,一个转身走出了营帐,默默擦去了眼泪。
“啊啊啊!!”
傍晚已过,可沈宇珩的痛苦并没有减少半分。叫声依旧惨痛一场。
危什尤为揪心,眼睛逼得出血。紧紧咬着牙冠,双拳紧握。只恨自己能耐太小,帮不了王爷。从小到大王爷他哪里受过这种罪。
这时一双手放在了他的耳朵上,轻声说道:“别听,再有一会。王爷就会平安无事了。别看,你若是都撑不住王爷还能指望谁。”
小桑踮起脚尖够着危什的头,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以帮他减少痛苦。
危什领会了她的好心,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二人就一起相互陪伴熬过了这艰难的几个时辰。
而最痛苦的莫过于李檀儿了,自己心爱之人就在怀中。极度痛苦却无法分担与解决。只能眼睁睁看着。
随着痛苦加剧,沈宇珩眼角已经开始止不住的流眼泪。李檀儿连忙用手捂着了他的双眼。在耳边轻声说道:“珩儿不怕,什么都不要怕。”
不知是这一句话真的起到了作用,还是时辰快到了。沈宇珩的抽搐已经不是很明显,痛苦的叫声也减少了许多。不似刚刚那般一声高过一声。
经过了痛苦的四个时辰,终于在天空泛白之前。沈宇珩结束了这番痛苦,也正是因为疼痛过度。直接倒在了李檀儿怀中。
“王爷?沈宇珩,你醒醒啊。别吓我啊!”
李檀儿见怀中人没了动静,拼命的叫喊着。
“太医,太医快来啊。”
荀时立刻来到了沈宇珩身旁把脉。
周围的危什与孔元忠关罡也一起凑了上来。
“王爷他,他……”
荀时眼中满是震惊,把脉的手也止不住的哆嗦。
“他怎么样了?我问你他如何了,你说啊!”
李檀儿急得已经恨不得揪着荀时的脖子问他究竟如何了
众人皆是憋着一口气,恐怕这其中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王爷他,终于挺过去了。”
荀时说完,眼泪瞬间流出来。
“啊,太好了。”
周围人皆是松了口气,危什眼含热泪面色如常。看向小桑,二人相视一笑。
这情绪的起伏之大让人难以忍受,李檀儿终于憋不住了,抱着沈宇珩的头号啕大哭。眼泪如瀑布般的流下来。
他甚至用手去探沈宇珩的呼吸,确认他还活着。
“啊!王八蛋,你吓死老娘了!你个狗东西。等你醒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檀儿边哭边骂道。
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周围人面面相觑,还是没搞清楚这是什么状况。在场恐怕也就只有危什与小桑得知具体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