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马克想了想,当下不管这银眉老道用这女尸去干什么,关键的是,先弄一点钱,他和刘胡子他们好去找那消失已久的少林寺。不然这人走了,无论是他闫马克,还是刘胡子和金老几,家里人都需要吃饭的。想到这,他便说:“道长,你说的,都不是问题。关键是,别让我妈知道,我倒是没关系,要是我妈和我老婆知道,家里曾摆放着一具女尸,他们婆媳两个,今后还怎么在这屋里头生活?”
银眉道长点了点头:“你先把你母亲安排好,咱们再把沙发弄开。”
几人在闫马克家先吃了饭,饭后闫马克找了个借口,把我三姑姑和桃子打发到我小姑姑家去了。我小姑姑家和我三姑姑家隔着几十里的路,闫马克知道她们一时半刻回不来,便和刘胡子他们把大门关紧,于是几人就在屋子里弄起沙发来。
把沙发打开,银眉道长将女尸的领口轻轻往右边移了移。这时闫马克他们都看到,女尸的酥胸之上,有一个太阳的标志。闫马克刚想开口问点什么,只见那银眉道长快速将女尸的领口复原:“今晚我会安排卡车过来将她运走。村口小山上的土地庙,菩萨地下,我让人把钱放在那儿。到时候,你让你的朋友过去,把钱拿到了,打个电话过来,这边就装车。”
闫马克心想,这银眉老道,也不敢玩什么花样。毕竟,黄天舒现在还在医院里,要是这道人把女尸骗走了,不给钱什么的,到时候,他们兄弟几个,就直接到李重阳那儿,把银眉老道的底细搞到,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他闫马克要心狠手辣起来,天王老子都管不着。
银眉老道和闫马克他们说好了,就准备离开。走出院落时,他回头叮嘱我表哥他们说:
“女尸的事情,咱们就算完了。你们就当没这回事发生,不然,被相关部门知道了,咱们都要翻船的。明白贫道的意思吗”
闫马克点头:“道长放心,我还不至于笨到那样。”
在屋里头坐着等银眉道长回来,闫马克渐渐地感觉自己有些不安,总觉得,事情的哪儿有些不对。这时候,也不知道那老道什么时候回来。
独自闷着头想了一通,闫马克就站起来,拿起屋里的电话,打我小姑姑家里去了。电话那头,我三姑姑问:“闫克子,有啥事呢?我在你小姨家,煮鸭蛋吃呢。”
闫马克看着屋里的沙发:“妈,今晚胡子哥还有银眉道长他们要在咱们家落脚。你和桃子带着娃娃,就不要回来了。屋里人多,怕床铺不够睡。”
“人家在咱们家,老妈不回来,谁给你们做饭呢?”
“哦!还做啥饭,咱们到镇上的牛肉馆吃黄牛肉。”
“那行,晚上睡觉,记得把门关好。”
和我三姑姑通过电话了,刘胡子过来:“老马,你觉得,银眉老道这人,靠不靠谱?”
闫马克扭了扭脖子:“看得出来,是个狠角色。胡子,咱们是兄弟不?”
刘胡子一怔:“屁话,虽不是一个娘生的,但这交情,比一个娘生的还亲。”
金老几好像也听出了一点什么,忙跑过来,“克哥,说啥呢?”
闫马克走到沙发前,俯下身子,摸着沙发:“没啥!是兄弟,就信我一次。你们到门外把风。我……我要好好看看,这姑娘的身子……人多,我怪不好意思的。”
刘胡子脑袋嗡地响了一声,满眼都是星星:“老马,你……不能乱来啊!我听说,国内有个家伙去山洞,发现一具漂亮女尸……后来背回家睡觉,结果,七天以后,那人七窍流血而死!据说,这个用行内话说,叫鬼剥皮。听老哥一劝!不要胡来!”
闫马克看着惊恐的刘胡子:“说啥呢?老哥你误会了。不是那意思,是这女尸身上,有问题。刚才的太阳标志,你也看到了。我想全面检查一下,看看他的死因。对死人咱们也要尊重的说!人家好歹也是一个女的。就这么,被咱们几个大男人围着看,不……不是不尊重别人吗?”
刘胡子终于松了口气:“吓我一跳。我明白,我和老几这就去门外看着。”
刘胡子带着金老几到了院子里,各自拖了根烧火的木棍在石板上坐下。闫马克见刘胡子和金老几都出去了,才放心地把自家的大门关上,然后就一本正经地去鼓捣屋里的女尸。
把沙发的盖子掀开,再次看到那女尸的时候,闫马克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不可否认,这女人的长相,是他闫马克喜欢的类型:长头发,柳叶眉,瓜子脸蛋,朱红嘴唇……闫马克一边伸手去剥女尸的衣服,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哎呀!这就是命!瞧你这姑娘,长得如花似月,可偏偏,还没遇到我闫马克就死了。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啊!姑娘,我闫马克多有冒犯,但我对天发誓,我这是在帮你!帮你,你知道吗?你不是有冤屈么,就让我好生给你,检查……检查……”
那“检查”二字还没说完,面前的女尸已经一丝不挂地摆放在闫马克面前了。
闫马克一闭眼,口里连连说着:“罪过!罪过!”
好一会儿,等心里平静了,他才像一个解剖医生那样,在女尸身上东瞅瞅,西看看,足足折腾了两个小时,才把女尸的衣服穿好,将沙发盖子合上。
来到院子中,闫马克走到屋檐下的水龙头前,恨恨地洗了把脸。刘胡子问他,“检查得咋样了呢?老弟你这一弄,就是两个小时,我和老几坐着等你,屁股都坐麻了。”
闫马克过去,看着天边冒出来的星星:“差不多了。现在是八点多,也不知道,银眉老道几点能够过来。胡子,看来,这只是个开头,往后的事情,复杂着呢。”
刘胡子见闫马克紧绷着脸,知道事情的结果,不容乐观。便问:“说说看。”
闫马克走到刘胡子面前,给他和金老几各自发了支烟:“那女人死之前,是个练家子。”
金老几抬起头,饶有兴致地问:“哪个是练家子?”
“沙发里的女人。我检查过她的尸体,身体上没有任何的伤口,脖子上也没有勒痕。另外,指甲,嘴唇的颜色,都很新鲜,像个活人。看上去,可以排除中毒的可能。此外,也没有被强暴的迹象……很奇怪,她的身体,还散发着茉莉花香——那是肉香,不是香水味。香水味,我一闻就知道。胡子,你说,这女人,到底啥来头?”
刘胡子思索半响,才说:“一个女的,是个练家子,我的推断,她大概有三种来头。一种来头,是特工武警什么的。第二种,大概就是黑道上的,干些非法的勾当。第三种,就是武林世家,真正的世外高人……”
刘胡子的话还没说完,闫马克就表示怀疑:“世外高人?有世外高人吗?”
刘胡子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怎么没有,就上次咱们一起在嘎罗小镇撞鬼以后,我就被一伙人莫名其妙弄进监狱去了,他们说我年轻的时候偷过别人的自行车。你说,都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还来找我算账,你说邪门不邪门?还好,我在警察局有个叫黑熊的朋友,以前和我是同学,这人告诉我,其实抓我进去,是为了调查嘎罗小镇,上百人看见鬼的事情。”
闫马克一巴掌拍在刘胡子的肩膀上:“你丫的,咋不早说呢?我也觉得奇怪,咱们上次跟着李重阳假冒法师给别人做法,后来被鬼吓这事,真他奶奶的邪乎!那次我被鬼提着脚脖子,放到悬崖边上挂着也就罢了,后来还病了两年多。就半年前,我跟我老妈赌气,去昆明打工,好端端的走在路上,竟然被一辆货车给撞了!就一瞬间,我还看见一鬼影飘过!”
刘胡子捏着下巴,想了半天才说:“没错!我觉得,撞鬼这事,咱们怕是得罪什么高人了。那次在看守所,我亲眼看到有两个高手从警察的眼皮底下跑掉了。那两人犯了什么事我不清楚,总之,十几个民警拿着警棍追着跑,那看守所的围墙前面,还站着五六个拿铁棍的。当时,大家都认为,那两人死定了。可是,那两个家伙,刚跑到围墙下,一个俯身,往下压了个一字腿。当时,所有人都看懵了,根本不晓得那两家伙干什么。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嗖的一声,那两人就从围墙里飞出去了。那围墙,少说也有一两丈的高度。”
金老几眯着眼睛:“嘿嘿!那叫轻功,克哥!咱们高手遇到蒙面人了!”
闫马克吸了口气:“高手!我要是有那样的功夫,早去奥运会拿金牌去了。”
刘胡子嘴巴啧了两下:“那不是一个级别的,不能相提并论。”
“你这么说,我好像还真对这具女尸感兴趣了。”闫马克忽然对刘胡子说。
刘胡子看着他:“怎么,不打算卖给银眉老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