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薛氏

在大嫂和二嫂的双重看管之下,郑宛月急的连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成日成夜的惦记着宋南城,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必须要见他一面才行。

暖云见姑娘日渐消瘦下去,担心不已,想法子给她出主意。

“姑娘,咱们夫人不是在外边还有一处宅子吗,我看过了,那个宅子的后院和相府的后院是连在一起的。”暖云兴冲冲道。

“那有什么用,爹又不让我出去,二嫂在外头看着呢。”郑宛月托着腮,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姑娘您就和老爷说,在家实在憋闷的难受,让夫人带你过去住几日,大奶奶和二

奶奶不就看不着你了嘛。”

“咦……说的有理啊,”郑宛月来了精神,回头看着暖云赞道,“不错嘛暖云,我平日里没白疼你,关键时候你还是有点用处的嘛。”

”那是,”暖云一撩头发,作出潇洒的姿势。

郑宛月带着暖云来到院门口,薛氏正歪在椅子上打瞌睡,郑宛月看的心疼,回去拿了个毯子盖在薛氏身上。

薛氏正睡眼朦胧迷糊着,看见郑宛月吓的一下子弹起来,“宛……宛月你……”

“二嫂放心,”郑宛月按着薛氏的肩头让她坐下,“我不是要偷跑出去,就是看你在这睡着怪心疼的,我给你拿个毯子盖上。”

薛氏低头一看,身上果然盖着一个毯子,一颗心这才放下去,呼了口气,“我……我怎么睡着了。”

郑宛月看着二嫂比初进门时略显消瘦的下巴,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总是就是不好受。

二嫂出身江南大族,祖上世代都是读书人,不知出过多少位举人进士,连老爹都说,这门亲事,是他们郑家高攀了。

想必二嫂出嫁前也是身娇肉贵被家中长辈捧着长大的吧,却千里迢迢走了半个月的水路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嫁给二哥,融入这个对她来说无比陌生的家庭。

“二嫂,春天人最容易犯懒犯困,你回去睡吧,我不乱跑。”

薛氏听了这话目光从上到下将郑宛月打量一遍,眉头慢慢皱起来,那神情好像在说:我一点儿也不相信。

“噢……”郑宛月一拍额头,“差点忘了,劳烦二嫂身边人走一趟,我想到母亲陪嫁的宅子里去住几日。”

想了想她又补充一句,“母亲陪我去更好。”

薛氏心想,当然要婆婆陪你去,否则公公是不可能同意你出门的。

看着郑宛月满眼期盼的目光,薛氏招手叫过丫鬟,“去走一趟,和父亲母亲说一声。”

丫鬟答应一声去了,郑宛月对薛氏低声道,“二嫂,真是对不起啊,都怪我任性,连累二哥被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说什么傻话呢,都是一家人,再说你二哥身子骨棒着呢,这一顿打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你是他亲妹妹,他不疼你疼谁啊。”

薛氏安慰小姑子,其实心里疼的直抽抽,二郎身上被打的青紫一片,公公下手也太狠了。

“二嫂要不你先回去歇着吧,”郑宛月看着薛氏越来越白的脸色担心不已,“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累着了。”

“无妨,”薛氏摆了摆手,被小姑子这么一说,她也觉得头开始发晕,应该是在日头底下晒久了。

虽然二嫂说了没事,可郑宛月还是满脸担心的看着她,二嫂这脸色白的太吓人,“二嫂,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

薛氏想对小姑子笑一下,可是一抬头,光线刺的她眼前一黑,歪倒在椅子里。

“二嫂……二嫂……”

一阵慌乱的喊声,薛氏的意识彻底昏沉下去。

郑府上下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段夫人赶到时,郑宛月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可还不忘让丫鬟去请大夫,自己和暖云连扶带拖将薛氏扶到了自己屋里。

看着床上薛氏苍白的面色,郑宛月一颗心像是被什么紧紧攥着,透不过气来,没过多会,一群人一起涌进她这间屋子,她和暖云被挤到了门外。

看着儿媳妇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段夫人也是吓的不轻,心里不住的埋怨郑老爹,府里这么多人,派谁来不行,非派她儿媳妇,这要有什么闪失,她非得将郑老爹暴揍一顿。

人多不利于大夫诊脉,房间里只留下段夫人,其他人都被赶到门外等着。

大夫诊完脉,将段夫人拉到角落里悄悄说了几句话,段夫人听的一喜,随即又生起气来,客客气气送走了大夫,段夫人来到门口压低声音道,“阿宁有喜了。”

众人一颗心放下来,段夫人道,“都先回去吧,大夫说阿宁胎像不稳,要好好静养。”说着狠狠的剜了郑老爹一眼。

郑老爹无辜的耸了耸肩膀,将众人都赶了出去。

郑二郎高兴的什么都忘了,跑到段夫人跟前大声喊道,“娘,娘你说真的,阿宁有喜了,我……这……跟做梦似的。”

段夫人不看他还好,一看见他就来气,抬起手重重的磕在他脑门上,“你给我小点声,我问你,在家修养这些天,你都干什么去了?”

“没……没干什么呀,”郑二郎一脑门浆糊,娘说这话什么意思,他每日除了习武练字,连院门也没出过。

“还给我说没干什么,”段夫人气的抬脚就踹,郑二郎一个闪身躲过去,无辜道,“娘我真干什么,连门也没出过。”

段夫人重重呼了一口气,无语望天,她这个棒槌儿子,看来不将话说透是不行了。

段夫人转头看看四周,确保一个人都没有,揪着郑二郎的耳朵将他提过来,压低声音道,“你媳妇身子弱,你这么可劲的折腾,她能受得了吗。”

郑二郎明白过来,一张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娘这话可真没冤枉他。

“幸好你媳妇是个有福气的人,要不然这孩子就保不住了,”段夫人恨铁不成钢的伸手戳在他脑门子上,“你那个脑子是什么做的,里面都是浆糊不成,我告诉你,从今往后,拿你媳妇当老祖宗端着敬着,有一点不好,我第一个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