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禾虽然不认识苏长卿,但是却认识容征。
她向来是个欺软怕硬的,这容征一发话,她哪敢不从,连连称是,随后灰头土脸的夹着尾巴逃了。
容征哪能让她就这么走了,一手抱着猪,一手拽着齐襄阳,直接便跟着阮青禾去了阮府,省的这事儿又一拖再拖。
柳长安和苏长卿还未来得及相顾无言,就被程景寒和顾轻语吸引了全部视线。
“我,没眼花吧,那两个人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看着程景寒打横将顾轻语抱起来,苏长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这剧情不对啊,刚刚她才磕到‘卿卿’发的糖,这会儿就有人告诉她,她磕的cp是假的,这也太炸心态了吧。
她想要为了自家弟弟发声,但是她有点不敢。
人家都说大人有大量,程景寒可不一样,程景寒比起刚来的时候,肚量可小多了,现在阴阳怪气倒是一把好手。
她其实没什么玩伴,江湖上虽然一直有她的传闻,但是真正见过她的人很少很少。
就像是阮青禾,她肯定是听说过皇太女苏长卿,但是因为本身她级别地位都不够,所以见到本尊也不见得认识。
一个弟弟,一个兄弟,机智的苏长卿决定闭嘴,向着谁这都是修罗场啊。
“怎么这么不小心,都不会照顾自己的吗?”程景寒完全无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旁若无人的关心起顾轻语来。
顾轻语愣了愣,浑身打了个寒颤,低声道:“程景寒,你别害我,我要是脑袋搬家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程景寒一笑,小声道:“我告诉你个解决的法子,保证你安然无恙。”
顾轻语好奇的将脑袋凑过去:“什么法子?”
话音还没落,一个哀怨的小声音便从不远处传来:“如果不是我,卿卿也不会受伤的,要是……要是我……”
顾轻语伸着脖子看向苏容卿,瞧着苏容卿内疚又自责的样子,连忙劝慰道:“你别哭……”
“怎么,瞧见他哭你心疼了?”
程景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抱着顾轻语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苏容卿一个人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里委屈的不行。
他想要追上去,但是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追,纠结的功夫,两个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老程,咱这是去哪儿啊。”顾轻语小心翼翼的问道,她已经看到她的归处了。
无非就是墙里,山里,河里,稻田里……
“去你家,最近能给你处理伤口的地方就是你家了。”
两个人到将军府的时候,顾横舟正坐在主位上,瞧见顾轻语和程景寒‘牵着手’进来,立马就拉下了一张脸。
她不反对自由恋爱,这两个人私底下做什么她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有些事儿放在明面上,可就好说不好听了。
程景寒,这是在给将军府施压,是逼着顾轻语给他一个名分,她闺女虽然傻,但她可还没到老糊涂的时候呢!
“还是年轻好啊。”瞧见顾横舟面上有些挂不住,坐在顾横舟旁边的男人连忙开口,一双丹凤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线儿。
这人体态虽显得有些臃肿,却不显得笨重,反而慈颜善目,瞧着便让人觉得可亲极了。
虽然没见过,但顾轻语还是第一时间找到了这个人的准确信息,这就是齐王夫,进宫告御状的苦主之一啊。
完了,这下人家直接找上门来了,她娘知道非得打断她的腿,但她总不能说:
我不是你亲闺女,这是你亲闺女做的,可怨不得了我。
齐王夫虽不知顾轻语的想法,但也是个心思通透的,瞧着顾横舟的脸色就知道顾横舟这是有话想和程景寒说。
又瞧见顾轻语裙摆上沾染了血渍,便亲昵的拉过了顾轻语的手,温声道:
“轻语这是受伤了?正巧我这儿有上好的金疮药,咱们爷俩也有段时间没见了,我有些话也想和你说。”
说着,便拽着顾轻语离开了,程景寒原本是想跟着过去,却被顾横舟给留下了。
“景寒,你到凤仪多少年了。”顾横舟端起茶碗,用碗盖轻轻刮去浮在茶面上的泡沫,茶香也随着动作弥漫开来。
程景寒恭敬道:“已经二十余载了。”
“时间过得倒是快……”顾横舟说着,将茶碗儿置于桌上,长叹了一声:“你可思念故国?”
“故国常不敢忘,只是景寒长于凤仪,凤仪同景寒而言,如故国无异,虽不能常见父母,但将军与陛下怜爱景寒,景寒亦视陛下与将军如亲长。”
“你既然视我如亲长,可愿听我一句提点?”
程景寒听此言,连连点头,“自是愿意,能得将军提点,是景寒三生有幸。”
“感情这事儿,最是容不得一丁点的欺骗和虚伪的,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演不出来的,不管说的再好,做的再多,只要是揣着目的的接近,对方都会有所察觉的。”
程景寒点了点头,气氛显得有些沉郁,他确实是抱着各式各样的目的去刻意接近顾轻语的。
一开始他想的是,顾轻语喜欢谁都与她无关,但是看见顾轻语和苏容卿两个人关系密切,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像是有一个人叫嚣着,她该是你的。
可他们中间搁着的东西太多太多了,真相总是会有浮出水面的时候,到时候……
到底是她会比较难过,还是他会比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