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漂亮的新衣裳

顾意气归气,看到床上那件叠得好好的淡色长衫时气消了大半。

醋成那样子了,还能想着先换衣服再出去打架。

也算南清独一份的憨厚了。

他性子又冷又躁,不理人时风光霁月,傲得很。生气时戾气肆意,疯得很。

顾意不知怎么又想起自己养在现代的那只阿拉斯加。

一模一样的狗脾气。

顾意手艺很好,仅两天就做好了一件长衫。一深一浅有两层,里头是用仙月锦做的内衬,最是贴身舒适。

外头就比较复杂了,顾意用精灵族特有的银线缝了几朵活灵活现的佛铃花,乍一看没什么特别,通体晶白,到了阳光下便是一朵朵绽放的金花,花随身动,若隐若现,华丽又优雅。

南清极喜欢。

小心翼翼套上身,又去外头帮顾意收拾干花瓣。

还时不时看一眼,唯恐上面染上什么污渍。

于是动作放慢。

顶着那样一张俊俏的脸,显得愈发优雅清贵,举手投足间都是世家公子的韵味。

一身灵蚕丝更是穿出了澄澈豁达,谪仙无双的极佳气质。

落渺路过时忍不住看了一眼。然后一天之内路过了三次。

她忍不住酸,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不就是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比不上言郎一根手指头。

言苏沂逗留精灵族内太久,圣罗山来信警告,再不回去便要受罚。

言苏沂不敢耽搁,婉言表示,师门不同意他退婚,眼下他要亲自上山去解除婚约。

落渺一双剪瞳,若含秋水。言苏沂情难自已,一个冲动又是日上三竿,险些错过了回程时间。

不过再着急他也记恨着在南清和顾意这儿丢的面,趁着师门来人。人多势众,便要来找回场子。

言苏沂带着一群人呼啦啦来的时候,南清正缠着顾意,要给她捏脚。

顾意满是疑惑,她不明白南清这是什么癖好,南清也不说话,只看着她。

自从发现装可怜有用以后,南清哭唧唧的次数一天比一天多,哭唧唧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

可是泡脚一定得是入睡前,不然效果就大打折扣。

顾意不从。两人一个端着一盆热水,一个护着自己的鞋子,隔着蒸腾的雾气,满是温馨。

总有人不合时宜出现找不痛快,比如说圣罗山小仙主。

言苏沂在门外叫嚣。

顾意抬脚就要往外走,南清一把扣住她。

顾意抬头望他。

白皙的脸被热气蒸过,水润光泽,眸子湿漉漉的,小鹿一般,白色长衫扣得一丝不苟,越看越令人面红耳赤,有种禁、欲的美。

顾意的眼睛被好好洗了一遍,眼底清透,她不想破坏这种美感,外头那个渣男看了眼睛疼。

便温柔地嘱咐南清:

“小心点。”

南清点头,回房想换黑衣。

这次顾意不同意,千辛万苦做的衣服本来就是为了压言苏沂一头。

顾意财大气粗,如瀑的黑发垂垂荡荡,美得惊人:

“就穿这件去。咱有三件,不怕造。”顾意伸出三根手指,根根分明。

灵蚕丝给的足足的,再苦不能苦孩子。

南清握住顾意的手,一根根捏过去,手法太到位,顾意舒服得头发丝都在打卷。

南清一看她眯眼,趁机提要求:

“等会给你捏脚?”

他想吻她。只敢等顾意睡着后。

顾意大方,这个要求实在不好拒绝,点点头,指指外面:

“等天黑。”

南清等得抓心挠肝,垂头丧气出门。

心情极不好。

心情不好气压就低,戾气横生,威压鼎盛,一丝一毫都没保留,山呼海啸般朝着言苏沂一群人扑去。

他向来耐心有限,一把抽出碎星,冷冷吐字:

“来战。”

战神披甲,云端炫目。

言苏沂彻底愣住。

随行队伍中不乏有眼力者,当即睁大了眼。

这是万渊岭少主?

万渊岭独霸妖界,统领八荒,妖主可称妖帝,这少主自然是太子。

圣罗山只是仙界一个宗门,如何能和妖族王者比。

扯了言苏沂的袖子就要走,嘴里念念有词:

“公子见谅,黄毛小儿不懂事,多有得罪。”

碎星器灵此时是真的不高兴了,自从南清进了精灵族,他只被放出来一次,还没开打就被扔在地上了。

这是第二次。

这群人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神剑尊严不容再三挑衅。

顾意趴在窗沿处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南清那傻孩子不会吃亏吧!

言苏沂渣男属性,惯会骗人,顾意实在是愁。

他们没有给言苏沂开口的机会。

南清记挂着顾意那双玉足和她睡着后的缱绻,只想速战速决。碎星是满腔怒气没处撒,只想泄火。

一人一剑配合得天衣无缝,人剑合一,只半柱香时间,一群人便被打趴下了。

南清除了恋爱其他事都有分寸,他将人拉进了大妖领域,不让蓬勃的剑气毁了顾意晒了几天的干花。

顾意听着外头静悄悄的,有水流的声音,这是想干嘛?仗着人多打水仗吗?立马撩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门一开和南清撞个正着,清贵的公子哥端着一盆热水,隔着雾气,目光炽热,他勾嘴浅笑,顾意一阵头晕目眩。

人就坐在了椅子上,南清握着她的脚,不住地把玩,顾意忍不住想,她是颜控,有人声控,估计南清就是足、控。

也是够独特的,也不打断他,孩子喜欢有什么办法。太阳还很高,顾意毫无睡意,拿着一本书闲闲翻了起来。

南清手法越来越好,动作也越来越慢。然后停下,大眼睛眨着,小嘴巴抿着,语气轻飘飘:

“意意,你不睡吗?”

顾意想着,这是非得睡着了才能体会的满足吗?

南清不光恋、足,还有点独特的小癖好。

顾意乐意宠他,放下书,人靠在椅背上,不一会就呼吸绵长了。

装睡多简单。

南清小心翼翼唤她:

“意意……”

顾意没动,她听到男子窸窸窣窣的声音,手上的大掌消失,小脚被妥帖地穿上了绒袜。

顾意暗挑眼尾,这就完了?

随即眉间一热,带着男子特有的冷香,直直往她鼻尖钻,躁得很。

男子唇瓣冰凉,一路点火。游至她唇间,轻轻一含,如珠如宝,珍视异常。

尤不舍,再压一压,缓缓向后移。

这是南清的吻。

赤忱又可爱。

顾意悠悠叹口气。

小手搭上南清的两肩,双眼睁开,四海微漾,烟波浩渺。

南清满是被发现后的窘迫,耳尖绯红。

顾意将他往下一压,温润的樱唇待撷,顾意像取他舌、尖血那次一样,小舌头轻扫几圈就往里探。

南清反客为主得极快,即刻拥紧了她。追寻着她,又急切又诚恳。

水声啧啧。

动人缱绻。

顾意眨眨眼,那日断片的情景全回忆起来了。

她有些担忧,所以她和南清真的结契了吗?

南清不满她的不专心,强势又霸道,索性将她整个人压进椅子里。

衣衫不整,

双目含情。

男子单纯又魅惑。

他压低了声音,极哑极哑,哑成一丝线,一缕雾,一点点钻进顾意心里,然后紧紧缠住。

“意意,我难受……”

你看着我,别想别人。

顾意被吻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架开他。双眼盯着他,雾霭弥漫,也是情动,保有半分清明:

“南清,我给你喝花酒那天吻你,你还记得吗?”

南清点头,湿漉漉地回望顾意:

“那是我们的……”微一思忖,“洞房花烛夜。”

顾意顾不上他的神逻辑,又追问:

“那花酒你喝了吗?”

南清摇头,满是后悔和懊恼,那时候他怕顾意有杀心,花酒都强压在舌下,最后尽数渡给了她。

应该和她共饮的。

“都给你喝了。”

顾意彻底无语,所以那个所谓的结契后的昏迷,醒来后心跳,都只是一场宿醉。

那她和南清到底有没有结契啊!事关小命,顾意不得不重视。

南清抱着她,脸使劲蹭她的脖颈。顾意逐渐冷静,她摸摸南清毛茸茸的大脑袋:

“清清,你得和我去一个地方。”

南清想都不想,窝在她耳边乖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