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们还有合作？”
大卫重新把脚架到桌子上，悠闲地叹起威士忌。
“当然，那些他们处理不了的工作，是恶魔猎人的专业。”
路空很好奇这里的政府如何面对这些恶魔，不过他马上把这个念头抛开了，这不关他的事。
认真看了看这份卷宗，主要就是记录有几个人惨死在家中，死状惨烈，不像是人类的行为。
而且尸体有器官缺失情况，主要表现在心脏、大脑、肝脏都消失了。
现场也有特殊的臭味，有经验的工作人员基本判定是恶魔所为。
于是案子就落到了大卫的手上。
“是一只噬心魔，很懂得人类世界的规矩，非常强大，我找到她了，但是……差点死掉。”
大卫无奈地摊摊手，路空注意到大卫说的是“她”。
“所以推荐你事务所改个名字。”路空带着两份嘲笑。
“啥？”
“没啥，那个恶魔，没有追杀你吗？”
“被我逃走了，她不知道我是个人类。”
路空瞄了他两眼。
“你不算是人类……”
“……我是人类。”大卫一拍桌子。
看来这个大卫对这个认知非常执着，路空只能安抚道：“好吧好吧，你是人类。”
“而且在和她作战的过程中，我发现了她好像是在进行一个仪式。”大卫又拿出了一个文件夹，比之前那个薄了许多。
“看这里。”
这是一张略显模糊的照片，不过已经能够看清楚了。
在一个像是废弃工厂的地方，地面上用暗红色的涂料花了一个圆形的阵图。
阵图所用的符号都是些扭曲的花纹，隐约在阵图内形成了一棵纠缠的树。
“这是啥？召唤阵？”
“对，用人类的鲜血召唤，上面的那棵树，在深渊大名鼎鼎。”
“啥？”
“尼德霍格，北欧神话里的毒龙，是先辈们给这棵树起的名字。加入让她把尼德霍格给召唤出来，那这个世界就要完蛋了。”大卫抓了抓头发，路空能感觉到他有些焦急。
“应该……没那么容易吧？”
“当然不容易，噬心魔也不可能真的把尼德霍格召唤过来，那可是深渊底层的超级魔神，但她就算召唤来一颗种子，伦敦可能都要消失……”
“但现在不还好好的吗？”
“不不不！”大卫又拍了几下桌子，他看着路空。
“种子发芽是需要时间的，但只要它发芽了……”
“整个雾都800万人口，都要成为它的血食！”
“尼德霍格也可以根据这棵人间的绝望之树，把它的根延伸到人间，到时候，人间可能都会被拉进深渊里！”
路空眨眨眼，听起来很严重啊。
“那你还在等什么，赶快通知政府啊，还有叫上你那些恶魔猎人同伴，赶快阻止她啊。”他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但大卫只是颓然地坐下了。
“那些政客，他们的回复是需要观察，现在大规模地动武不合适……至于恶魔猎人……”
他苦笑着说：“我就是最后一个了……”
“自从三百年前，卢奇菲罗把魔界之门封印了，恶魔就越来越少出现，恶魔猎人都失业了，而且没有恶魔，恶魔猎人的传承也出了问题……我用的都是上个世纪剩下来的陈年血……”
路空好奇起来：“那这个噬心魔是怎么出现的？”
“就是有些白痴！那几个被噬心魔吃掉的白痴！他们不知道从哪里看到了恶魔的召唤仪式，他们自己搞了个祭坛，把噬心魔从封印里解放出来了！！”想到这里，大卫就很不爽。
“恶魔不见了，有些书就从禁书变成了猎奇读物，慢慢的从旧书堆里被找到，有些白痴还把这些书扫描起来，放到了网上！！”
大卫有些愤怒了。
“总之，这几年又有一些恶魔被释放了出来，我的老师也重新开启了恶魔猎人的传承……”
“那你老师呢？”
大卫忽然停住了话头，低下头去。
“他死了，死在噬心魔的手上……”大卫指了指墙上的那把剑，“那是他的遗物。”
“噢。”路空歉然，“抱歉……”
大卫偷偷地在脸上抹了一把，“没关系，老头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今天去了一趟教会……他们说没有办法解决……天使，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啪！”路空一拍手。
搞明白了，这就是个非常传统的魔幻电影剧情嘛。
他很想拍拍大卫的肩膀，告诉他，你可以的，毕竟你不管长相还是经历都很符合主角的设定。
这电影应该叫啥名字来着？
《最后的恶魔猎人》？
《恶魔之子》？
《关键第N号》？
……
收束了念头，路空把威士忌喝完，站起来。
“所以……那只噬心魔在哪？”
“啊？”大卫看着路空，有些不解。
“现在去找她啊，你不是说了吗？伦敦都要消失了。”
“但……”大卫坐回座位，“那个……不需要准备一下吗？”
路空恍然大悟，说：“是的，需要准备一下。”
他在这个会客室里到处看了看，然后从墙边抽出了一根手杖，轻轻抓着黄铜的握把一抽，果然，抽出了一截长刃。
认真看看，银光闪亮，应该不是钢材质。
“这是银质的，差点被老师卖了，还是我偷偷找回来的……是一位猎魔大师的作品。”大卫解释道，一边说着一边想过来吧手杖拿回去。
路空摩擦着握把，黄铜材质的握把上，有一个骷髅头，包浆很漂亮。
把整根长刃拔出，轻轻顶在大卫的胸口。
“看起来挺好看的，就用这个吧。”
把长刃插回去，抓着杖尾，路空从挂架上挑下一顶英式宽沿礼帽。
看起来是呢绒的料子，但路空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也是先辈的帽子……”
“颜色和我的衣服挺搭的，不是吗？”
路空把帽子戴在了头顶。
“等等……会有……”
“会有什么？”路空笑着看向大卫。
“……有寄居的恶灵……你怎么没事？”
轻轻弹了弹帽檐，路空笑道：“你是说里面那只小猫？嗯，我见过超大只的，会冒蓝火的那种，尾巴都多一根……”
一道黑影顺着路空的脖子绕了一圈，在他背后顺下。
漆黑轻盈的如同绸缎一般，带着一些皮毛的光泽，如同一条围巾。
对着门边的落地镜看了看，路空说：“你看，我现在就很符合这里了，绅士风格。”
用手杖敲了敲门。
“带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