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观音血玉坠

“京”字牌吉普车,朋友委托他帮忙改造……

无数信息在丁禹脑子里来回翻滚,他把吉普车拐到庙前街边上的弄堂里,里里外外仔细查找。

章校长出事那天凌晨,大概四点钟不到的样子,有辆吉普车开过越王路。

第二天同样时间,吉普车在越王路上再次出现。

南湖村村民亲眼所见,隔得远没有看见车牌。

几乎可以断定,章校长就是搭乘那辆吉普车进入孤山区域的。

接连两天,吉普车出现在同样的地方,为什么?

带着这样的疑问,丁禹把吉普车翻了个遍。

几乎连轮胎和避震弹簧都看过了,除了楚秀君的草帽和张志勇放在前档台上的蛤蟆镜,一无所获。

“难道我怀疑错了?章妈妈,请您保佑我,保佑我抓到害您的凶手,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一声长叹,丁禹照着车顶棚拍了一巴掌。

就在他绝望透顶的时候,车后座的夹缝里忽然现出一段红绳。

红绳子几乎变成黑色,很显然,是长期挂在脖子上,被汗水浸透和风化的效果。

小心翼翼往外拉,红绳子上缠绕着一缕长发,尽头是一块隐隐泛红的观音玉坠。

丁禹的心几乎吊到了嗓子眼。

是章妈妈的头发吗?

轻抚发丝,视线逐渐模糊。泪水滴落在观音玉坠上,丁禹的心仿佛被刀子刺穿了相仿。

“掘地三尺,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丁禹狠狠地咬住嘴唇,把发丝和观音玉坠收起来,放进裤兜里。

擦干眼泪,特地对着镜子整理发型,还咧嘴笑了几次。

镜子里的笑容丑陋无比,连他自己都不忍直视。

眼下最紧要的就是稳住,绝对不能让张志勇看出任何蛛丝马迹。

丁禹发动吉普车,沿着庙前街开到龙凤金店门口。

跳下车,他故意装作·爱不释手的样子,绕着吉普车看了又看,心满意足地走进龙凤金店。

“丁老师,快过来帮我参谋参谋,到底哪一款好呀?我都挑花眼了。”

楚秀君拿着小镜子左看右看,急得直跺脚。

“一三五每天戴一根,不是挺好的吗?”张志勇很有绅士风度。

急得楚秀君在他肩膀上好一通捶:“钱是捡来的呀?知道你对我好,只要一根就可以的。”

“人漂亮,心眼好,这位同志,您真是太幸福了。”

女营业员望着张志勇,笑吟吟地说。

“开单子开单子,这三根我全买了。”

一句话说得张志勇心花怒放,他扶住楚秀君的双肩,催促营业员赶紧办手续。

“啊呀~~不行,丁老师你快帮帮我。”

“好事成双,三就变成了单数了呀。依我看,楚老师不要坚持了,左边那根和你脖子上戴的这根最适合。”

“真的吗?”其实楚秀君也是看中脖子试戴的这根,听丁禹说左边那根也好看,她咬住嘴唇想了想说:“要不就买这一根,左边那根我自己买。”

真是个过日子的主,楚秀君绝对不是拜金女。

张志勇大手摆得跟风车似的:“那哪行,咱们马上就是夫妻了,一家人还要分彼此吗?营业员,就买这两根,给我装起来。”

在张志勇的坚持下,楚秀君总算收起小钱包。

丁禹把车钥匙还给张志勇,一边送他们出门,一边有意无意地试探道:“能娶到楚老师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开吉普车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这车是我朋友的。”张志勇乐得合不拢嘴。

“人以群分呀,你如果不这么优秀,怎么能交到这种朋友呢?”

“这倒是。说起我这位朋友,那可是慷慨大方赛孟尝,朋友交遍五湖四海的大人物。”

张志勇更加得意了,丁禹顺着他的话说:“必须的,也不看看我们张哥是什么人。咦,张哥那位朋友到底是谁呀?”

问这句话的时候,丁禹故意不看张志勇,他轻轻地摸着吉普车的车头,眼睛里布满了贪婪之色。

“改天介绍你们认识。我和秀君的婚礼,他再怎么忙也要来捧场的,到时候丁老师一起过来。”

“那感情好,到时我一定来。楚老师,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既然张志勇不肯说,丁禹便没有再问。刚刚找到一丝可疑之处,即使有绝对的证据,也不能打草惊蛇。

发动车子的时候,楚秀君从车窗里探出头来,轻轻地问丁禹说:“章校长的事情有进展了吗?如果找到她,赶紧告诉我们呀。”

“放心,会找到的。”丁禹的心陡然一沉,不过即便在他伤心的时候,仍然没有放过对张志勇的观察。

“其实她人挺好的,就是你那时候总喜欢跟她对着干。”

一句话勾起丁禹的伤心事,饶是他心坚似铁,也忍不住鼻头泛酸。

“嗯,你们走吧,办喜事的日子记得通知我。”

连招呼都没有打,丁禹扭头就走。

就听张志勇问楚秀君:“怎么了他?你同事怪怪的。”

“章校长把他当儿子看,现在章校长不见了,他心里能好受吗?”

“原来这样啊。”

“走吧走吧,别让他触景生情了。”

马达轰响,吉普车卷起一股青烟,沿着庙前街疾驰而去。

“同志,刚才她放下来的那根项链呢。”

营业员高兴得不得了,本来以为少卖一条,没想到这一条早就被丁禹看中了。

“这位同志您真有眼光,这是我们店里刚刚从南方进来的最新款式,奥黛丽赫本经典款。”

付完钱,丁禹问营业员另外要了只首饰盒,把那块观音血玉坠和发丝放到盒子里。

“同志,您这是血玉坠吧。这可是价值连城的传家宝,我重新给您找只好盒子。”

接连卖掉三根金项链,营业员的心情格外美丽。她从柜台底下的抽屉里取出一只铺着黑丝绒的长锦盒,麻溜地把血玉坠放进去。

“就是脏了点,我给您擦擦。”

“不用了,谢谢。”丁禹把那缕发丝一起放进去。

女营业员好像看出了什么,望着丁禹没有说话。

“我母亲留给我的,就这么些了。”

丁禹低低地说了一句,把锦盒放进装项链的纸袋子。

就在他准备离开柜台的时候,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冷不丁转身回来,抓住女营业员的手问:“你见过这只玉坠?”

“不不不,我哪能见过这么高档的传家宝呀。我爷爷是老玉工,他跟我说起过这方面的知识。”

女营业员吓得面色唰白,忙不迭地缩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