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赵小狗

对方五六个人,这货不要命了?

想都没想,丁禹推开人群追了上去。

出乎意料的是,小赵的脚虽然臭,跑起来特别快。没几下便追过铁轨,揪住最后一名壮汉的衣领子,把他掀翻在地。

“妈逼,弄死他得了。”

跑在最前面的壮汉回过身,从兜里掏出弹簧刀,甩着手,狞笑着走过来。

另一只手里抓着蓝布包袱,正是那名妇女抱在怀里的东西。

“敢挡我们铁道游击队,活腻歪了是吧?”

说话的人倒提着老母鸡的两条腿,那只老母鸡“咯咯咯”的惨叫着,大半夜,声音能透出两里地去。

包括被小赵甩倒的男人,总共六名壮汉,手里拎着不一样的家伙围拢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我是警察!”

小赵一只手摸住后腰,另一只手指着为首的壮汉怒声喝道。

“警察?妈妈批,只要这条道,天王老子也不管用。”

六名壮汉凶狠异常,抄家伙直扑小赵。

小赵掏出手枪,准备鸣枪示警。

被那个摔倒在他身边的壮汉抱住小腿,就地一滚,顺手摁住小赵的手腕子。

“快来呀,我摁住他了。”

“呼死他!”

一名壮汉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一块板砖,照着小赵的脑袋,直接拍了下去。

这要是被他拍到,小赵不死也得重伤。

“去你妈!”

丁禹捡起两块石头,照着那名壮汉的脑袋扔了过去。

“妈逼,有帮手。你们还愣着干嘛?弄死他!”

拎板砖的男人被丁禹的石头砸中耳朵根,疼得他捂着腮帮子破口大骂。

分了三个人过来,呈扇形包抄丁禹。

论打架,丁禹没有怕过谁。

虽说他本事不怎么样,可是上辈子在江湖上流浪八年。别的本事没有,要论起拼命斗狠,绝对榜上有名。

“唰唰唰”

三颗石头子儿直奔当中的壮汉,趁着那人躲避的工夫,丁禹飞起一脚,踢在那货的裤裆里。

那家伙捂着裤裆满地打滚。

另外两名壮汉微微一愣神,就在这个空隙里,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响。

小赵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托枪,指着为首的壮汉说:“双手抱头,刀子放下,不然我开枪了。”

动了真家伙,壮汉们不敢造次。

但是他们太狡猾了,因为常年在这一带打劫,对周围环境了如指掌。

就见为首的汉子双手高举过头,哆嗦着嘴唇说:“别别别,警察同志别开枪,我们投降,投降。”

“去你妈的。”

那名提着老母鸡的壮汉爆吼一声,把手里的老母鸡直接丢到小赵的脸上。

脱了困的老母鸡狂发雌威,抓住小赵的手腕子惨叫一声,趁势飞上火车顶。

小赵吃痛,忙不迭地挥舞手臂。

就在他狼狈不堪的时候,为首的壮汉把蓝布包猛地砸到小赵的脸上,随后带着五名手下穿过停在铁轨上的货车,飞也似的钻进林子。

“呜!”

丁禹扶住满头满脸都是血的小赵,突然听到火车的汽笛声。

开往京城的火车出发了。

“小赵!自己回去!”

尤志国扒着窗户,隔着稀开的一小段缝隙狂喊。

谁都没有留意,就在火车轮子刚刚启动的瞬间,一条瘦削的黑影从硬座车厢的窗户里疾射而出。

之所以说疾射而出,因为那条黑影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得连坐在他身边的人,都没有发觉。

小赵抓住蓝布包袱,想去追那只火车顶上的老母鸡。

那名丢失老母鸡和蓝布包袱的妇女飞扑过来,抱住小赵的胳膊连声道谢。

“警察同志,别追了。跑了就跑了吧,家里还有。”

“大嫂对不起,是我没有尽力。”

“尽力你个大头鬼,要不是我,你小子十条命也得玩完。”

丁禹把袖子放下来,这时候才感觉到寒风刺骨。

祖国幅员辽阔,彭城这地方属于北方,跟吴都没法比。

这才十一月中旬,冷得跟大冬天似的。

两个人的外衣和行李都在火车上,冻得牙齿咯咯打颤。幸亏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弄了条薄毯子给他们,要不然非得冻出毛病。

倒霉的事情还在后头。

小赵的证件在公文包里,他手里提着小手枪,被火车站的警务人员请进了车站派出所。

一直忙活到天色露白,总算跟前门楼派出所取得联系,对方发文件过来,证实了小赵的身份。

“原来你叫赵小狗啊?这名字……亏你父母想得出来。”

实在忍俊不禁,丁禹拍着小赵的肩膀笑出声来。

一回生,二回熟。

因为并肩战斗过,赵小狗和丁禹的关系顿时亲密起来。

“笑话我有意思吗?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名字是父母给的,我没觉得丢人。”

“好啊,长得够老成的,那我以后喊你全名。”

顺手递了根香烟给他,丁禹跟赵小狗开玩笑。

这家伙看上去跟刀条差不多年纪,实际上是从警校刚刚毕业的学生。

那年头学生的年龄参差不齐,特别是警察这种特殊学校,都是从警务系统抽调出来的生源。

年纪小的十九二十,年纪大的,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丁禹从刚才的询问笔录上看到了部分资料。

姓名:赵小狗,性别:男,年龄:二十四。

说起来,跟丁禹同年。

下一班火车要等到中午十一点五十分,两个人瑟瑟发抖,裹着同一条薄毯子,蹲在候车室门口的角落里抽烟。

闲聊中获悉,丁禹和赵小狗竟然同一天生日。

“有缘呐小狗,你看我救过你的命,咱俩还是同年同月同一天生的……”

“别跟我套近乎,喊我小赵。还有啊,你想知道的我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咱俩只是生活上的朋友,别跟工作扯到一起。”

这个人精,精明透顶。

尚未切入正题,他就在生活和工作之间划了条鸿沟。

“好吧,那我不问就是。”

重新点了根香烟,丁禹把烟盒子丢给赵小狗。

火车票的事情用不着发愁,可是肚子饿得难受,裤兜里一分钱没有,怎么办?

“跟我来,我有办法。”

赵小狗大手一挥,带着丁禹冲进车站办公室。

以为他能想出什么好主意,谁知赵小狗仗着那张跟他实际年龄完全扯不上边的脸倚老卖老,问服务员小姑娘要了一大摞煎饼,还有三根大葱。

“赶紧吃,你是南方人,别蹦了牙。”

这货剥掉大葱外面的薄皮,卷在煎饼里,吃得津津有味。

丁禹学着他的样子,做了个煎饼卷儿,一口咬下去,楞是没有咬断。

煎饼卷儿就像牛皮糖似的,黏住上下牙,拽都拽不断。

“呵呵,我就说你不行。小妹妹,给他弄杯水,凉的就行。”

“哪能喝凉水呀?你们俩衣服都没有,咯咯咯,冻死你们。”

车站服务员是个扎着两条大辫子的年轻姑娘,看着丁禹的狼狈样,笑得花枝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