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燕蘅的声音,原本还在眯着眼睛奄奄一息,时不时吐出一口湖水的云筝,突然间来了精神。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嘴里不停的呼唤着燕蘅:“殿下,殿下,珣王殿下救救妾身!”
神情凄楚,言语恳切,这要放在现代,怎么说也得是个三料影后。
姜兰序低头撇了撇嘴,眼中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就是,云筝头上挂的那两根水草,真的是太狼狈,太有喜感了。
燕蘅其人,当真是个做上位者的料子,虽然生的身姿纤长,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模样,但是走起路来龙章凤姿,长腿一伸,不过几步便到了几人身前。
看到云筝狼狈不堪的模样,再看看妆容精致,衣着华贵,但是满脸都写着事不关己的姜兰序,燕蘅几乎瞬间就知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虽然甚少踏足后院,但是自己后院里的这些女人,究竟是什么货色,他还是一清二楚的。
燕蘅素来不喜掺扰进女人之间的纷争,始终不曾插手后院,这才助长了云筝的嚣张气焰。
只是,云筝可千万不能欺负到赢姝的头上,这位传说中的前朝公主,太平道的小奸细,他还留着有大用。
于是,燕蘅径直走向姜兰序,一双琉璃凤目之中,寒冰化水,一副清雅谪仙的温文模样。
“可有受惊?”燕蘅一手扶住姜兰序纤细的腰肢,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
淡淡的沉香扑鼻,突然被人抱了个满怀的姜兰序,瞬间愣住了。
这是什么操作?她这是让自己理论意义上的仇敌,抱在了怀里?
姜兰序抬起一双眼角微微翘起的杏眼,探究的看向燕蘅的眼睛,果不其然,在那情深似海的宠溺之下,藏着几分冰冷的算计。
她就说,男频的权谋文里,哪来的什么一见钟情?
伸手抵住燕蘅的胸膛,姜兰序小心翼翼的拉开和男人之间的距离,笑着回答道:“殿下放心吧,我能受到什么惊吓?现在受到惊吓的,是云姐姐。”
说着,她伸手遥遥一指云筝。
看着姜兰序下巴微抬的倨傲模样,云筝简直要把一口银牙咬碎,她仍旧是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这个女人不过是长得貌美几分,她才入王府几天,凭什么就要珣王殿下对她另眼相待。
只是,云筝到底也不是傻子,眼见眼前的形式不利于自己,这出戏再唱下去,最后倒霉的也只能是自己。
于是,她在侍女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强撑着孱弱的身子,对着燕蘅行了一礼:“妾身……妾身……想先回去换衣服……”
说完,她抬起一双已经盈满泪水的眸子,好一副可可楚怜的模样。
此时,燕蘅才总算是将目光放到了她身上:“云筝,你这一身湿漉漉的,是怎么搞的?你方才说,是谁要杀你?”
琉璃凤目微沉,燕蘅冰冷的目光,带着警告之意,落在云筝身上。
云筝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作为燕蘅的枕边人,她对燕蘅,再了解不过。
此时的燕蘅,已经明显动了怒。
虽然燕蘅看上去风光霁月,清贵谪仙人,但是骨子里,但是手段之狠辣,让云筝触目惊心。
她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殿下……是我乱说的……”
说着,云筝连忙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此时的她软腿颤抖,显然已经恐惧至极。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定不会选择陷害姜兰序。
而姜兰序则是忍不住轻啧一声,她就说,燕蘅那可是一等一的谋士,怎么会看不出后院里女人的这点小计俩。
要说这云筝,方才不是还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吗?如今竟然这么快就认怂了,还真是没意思。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落井下石:“方才云姐姐不是还口口声声,是我推了姐姐吗?现在殿下来了,姐姐怎么就改口,成了乱说?”
闻言,燕蘅微微垂眸,看了姜兰序一眼。见她神情并没有什么不虞,反而带着几分揶揄。
他安抚的拍拍姜兰序的胳膊,柔声道:“放心吧,本王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
说完,他一挥手,立刻便有侍卫上前,将云筝拉了出去。
被几个侍卫架起来,云筝下意识的想要哭嚎,却在看到燕蘅微凉的琉璃凤目的那一刻,瞬间放弃了,她垂下头,湿漉漉的长发遮住一张楚楚可怜的脸,眼神瞬间暗淡下去。
就在即将离开姜兰序视线的那一刻,云筝突然抬起头来,用尽全力大喊道:“你以为,你就会落得比我更好的下场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男人,他根本就没有心!”
闻言,姜兰序勾唇,她自然是知道,燕蘅作为男主的第一谋士,是真正的冷心冷情,怎么可能把女人放在心上。
不过,看着云筝癫狂的模样,姜兰序瞬间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如果有一天,燕蘅通过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么她的下场,可能会比云筝还惨吧。
于是,姜兰序问道:“殿下,你会如何处置云夫人?”
“口舌之非,自当是应受拔舌之刑。”燕蘅微微眯起一双琉璃凤目,他依旧是宽衣广袖,身姿挺拔,修长俊逸,一头银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圣洁神圣的光芒。
只是,那一瞬间,他在姜兰序眼中,仿佛喋血的鬼魅,阴森可怖。
姜兰序下意识拉开和男人之间的距离,虽然她看过原著,也没少看各种润色过的文学作品,对古代刑法残酷稍有了解。
但是……但是那毕竟……都是文字或者荧幕上啊,如今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活人,即将遭受拔舌之刑,姜兰序还是免不了心惊胆战。
她广袖之下的双手紧紧握拳,好不容易维持住了表面的平静。
现在可千万不能让燕蘅这个老东西,看出自己内心的怂。不然的话,以燕蘅的为人,绝对会把自己抓起来,威逼利诱,百般折磨。
看着突然沉默的姜兰序,燕蘅有些诧异:“兰儿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姜兰序对他笑笑,“我就是觉得,云夫人好歹也伺候了殿下这么多年,便不要手这么重的刑了吧。”
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的现代人,姜兰序还是见不得如此惨无人道的手段。
再说了,云筝虽然是想陷害她,但是毕竟还没有陷害成不是吗?
闻言,燕蘅的唇角忍不住的上扬,他的眼眸冷冷的俾睨着姜兰序,说出口的话,却是无比的温柔宠溺:“好,都依兰儿的,那兰儿说,还怎么处置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