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奇怪的大叔公

金色的符米砸在他的脸上,闪着火星,冒出一缕缕黑烟。凤知吃痛惨叫,对着我大声咆哮,腥臭的气息夹杂着腐蚀性的粘液。

溅在我的睡衣上,溶出好几个圆洞,皮肤传来钻心的疼。凤知比上一次强了许多,也毒了许多。

趁他吃痛,我刚想爬开,他冒着绿光的爪子,就抓向了我的脖子。

嘭——“瑶瑶!”

门板掉出门框,大叔公仰天长啸,把凤知扑倒在旁。扒在凤知身上从他背部,带着蛇麟咬下巴掌大的一块肉,鲜血滴在他花白的胡须上。他胡乱嚼两下,吞了下去。

凤知疼的发出快速的嘶嘶声,双眼变得赤红。蛇麟覆盖下的手臂,龚起的肌肉像石块看起来坚硬异常。

大叔公即便化成了蛇僵,毕竟还是个干瘦的老头。不是人高马大的凤知的对手,凤知吐着蛇信,手臂一掀,就把大叔公掀飞,重重的撞在了房顶。

“瑶瑶~跑!”大叔公快速爬起来,朝着我的方向喊。

我连忙跑回卧室,拿上干妈给我的符米,踩着满地的玻璃来到窗台,准备翻窗离去。

回头看到大叔公,被凤知狠狠的摔在地上,嘴角留着黑色的血。眼睛还是巴巴的看着我的方向,看我到看他又扯出了那抹又傻又凶的笑。

我的眼眶一热,看着他像我未谋面的父亲那样,拼死护我。心里感触万千,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离我而去。

“放开他!”我流着眼泪崩溃大叫,抓着两把符米向凤知的蛇眼捂去。

凤知抱头惨叫,两个眼眶冒着黑烟,不一会儿就被烧成了两个洞。

他甩开大叔公干瘦的身体,一脚踹在我的胸口,我的身体向外飞去,撞坏了最后一块门板。

“瑶瑶~瑶瑶~”大叔公顶着皱成树皮的脸,连滚带爬的爬到我的身旁,扶起意识模糊的我,叫着我的名字。

我的心口胀痛,摔得头晕眼花,一口腥甜自喉间喷出。我看到我泛金的血液喷在大叔公的脸上,马上被他青色的皮肤吸收。

心脏的疼痛让我的脑海有片刻的清明,我挣扎的站起身来。

“凤知,我打死你这个黑心肝的。”我恨的牙根痒痒,把仅剩的符米握在手心,再次扑了上去把符米填在他眼眶的两个黑洞里。顺势使出吃奶的力,把他按在地上。

他双手乱抓,泛绿的指甲抠进我手背的肉里,我们两个一个比一个叫的惨。我疼的泪眼朦胧,看着还在雨幕里发呆的大叔公的背影,心里不住暗骂,不靠谱太不靠谱。

我把所有对未知的恐惧,全发泄在凤知身上,双脚抵在凤知的肩膀,两只手借力的扯着他的头。突然我的祥云镯磕在,他的脸上白光一闪。

“凤瑶!他不会放过你的!”

凤知的声音尖细刺耳,阴冷怨毒像来自地狱的诅咒,凄厉嘶吼后再无声息。

他开始慢慢消散,从皮肤上的鳞片起,不一会儿就化成了灰烬,一抹微凉出现在我的手心。

我喘着粗气,看着手中的秽珠化成灵气,额间一热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雨水落在我手上。我鼻尖闻到了属于枯叶的腐朽味,还有雨后泥土的芳香。

不对!

我猛的睁开眼睛,眼前有双枯瘦的手。指缝里沾满了泥巴,正拿着一片椭圆形的树叶往我的脸上盖。

我条件反射挥手打掉脸上的树叶,青天白日,我躺在长方形的土坑里。大叔公头上有着几片枯叶,嘴巴大张。獠牙似乎短了一点,不知是不是光线原因,脸似乎也没有那么青了。龇着豁了的门牙,朝着我乐呵呵的笑。

虽然昨晚我知道大叔公不会伤害我,但是一睁眼就是他的青脸白眼。我……有点接受无能,背上出了一层毛毛汗。

“你到底是谁?”

我盯着大叔公,苍老的脸。

“我是……你爹……”

“瞎说,怎么证明?”

我的问题问到了他,他干瘦的手,挠了挠稀少的头发,指着远处的封龙涧。

“你娘……”

我娘?难倒我娘在封龙涧?但是阿奶明明说,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

鸟雀在遮天蔽日的树上欢快的鸣叫,清晨的森林还有些水汽。绿叶昨晚刚享受了露天淋浴,挂着水珠的叶片,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绚丽的光。

我坐起身来,发现本应该鲜血淋漓的手背光洁如玉,身上别的伤口也都没有了。

若不是袖口的斑斑血迹,还有衣服上被毒液腐蚀的小洞,我甚至会怀疑昨晚受伤就是幻觉。

“瑶瑶~”大叔公发现我坐起来,叫着我的名字。我都怀疑,他的眼睛白的跟白内障一样,是怎么看到我的。

我拍掉身上的枯枝残叶,仔细看着封龙涧的入口石门。

周围高大的树木互相交错,两丈高的石门,上面刻着繁体字封龙涧。石门里面,烟雾弥漫。

“瑶瑶~里面……”大叔公率先走了进去。

突然在石门的下面,草丛里面看到了一排小小的字。

“活人禁入,死人长存。”

大叔公走了进去,看到我没跟上,回头再次向我招手。

我试探的向里面走了两步,浓雾瞬间将我包围,团状的雾气中伸手看不到五指。

耳边传来脚踩落叶的簌簌声,身边似乎有人走过。

“谁?”

我谨慎回头,明明我的视力很好,在这浓雾如棉的封龙涧,也只能像个无头苍蝇横冲直撞。

寻着脚步声,我把手臂打平摸索着往前走,好几次险些亲吻大树。这个充满雾气的树林,格外宁静,不知走了多久雾气慢慢变淡。

一直跟着的身影,走到石林转角消失不见。我连忙加速跟上,看到除了我跟着的人以外,还有几个人影在石林深处漫无目的的游荡。

有个头顶圆帽的人,好像在空气中嗅到了什么,我连忙躲在一个长满黑色苔藓,椭圆形的石头后面。这个石头上,密密麻麻的竖向裂痕。

“这是石头风化的裂痕吗?”

我用指尖轻轻的触碰最中间的那条裂痕,它居然裂成眼睛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