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的真够深的,如果不是红儿遇害牵扯出这些事,你们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羞辱感涌上心头,我真心实意的去爱了,原以为娶回了一个真爱,能与我相互扶持白头到老。到头来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精心策划的骗局、阴谋。任何一个男人碰到这种事,不当场发飙,就算忍耐力好的了。“常媚儿呢?怎么不出来?没有脸?”
常隘永远是一副趾高气昂、高高在上的表情,“表妹没有脸?周凯,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以为你们周家真的还像颠峰时期那么让人忌惮吗?醒醒吧,我承认,洪灾之前你们的确还残存着利用的资本。可你瞅瞅现在,纵横一世的修道者联盟盟主,道行削弱的连一头厉鬼都对付不了。再看看你,纵然恢复了些许道行,又有什么用,一样是废物。要怨,就怨你的命不好。”
我松了一口气,笑道:“话都说开了,那我的心里就没有顾虑了。周家和常家,恩断义绝。你们想要东西,来啊,看看你多少斤两!”
常隘一挥手,冷声道:“死活不论,给我上!”
常家人从洼地的四面围拢过来,从背后抽出一根根铁棒、砍刀什么的,整的跟黑帮灭口似的。此时我精气充足,嘴里低声念叨:“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剑指雷!凝!”
“嘶嘶”轻微的电流在我的剑指上流转,一抹淡淡的蓝色光弧像激光一样,不停的吞吐喷射。
最前面的常家打手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势大力沉的铁棒毫不留情,冲着我的脑门上甩了下来。我直接抓住铁棒,用力的一抓一推,强横的劲力卸去了八成,剩余的两成,随着一推之力,返回给了常家人。在他不受控制往后倒退的同时,剑指擦着他的心脏就捅了进去。
常家人只觉得心脏抽搐,浑身无力,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昏死了过去。剑指雷的雷电,并不足以致命,虽然常家要取我性命,我也不能乱开杀戒。尤其是这些常家人并不是修道者,完全是普通人。
常家家族,除了高层之外,剩下的都是他们花高薪聘请来的外人。修道者注重因果循环,造下的杀孽多了,对自身反而有害。
越来越多的敌人冲上来,我退到了一个角落,背靠着石壁。这样一来,正面与我交锋的常家人就少了一半,如今的我,只能靠着投机取巧的方式,利用自身的优势,将损耗降到最低。
三十分钟后,我的行动速度大幅度降低。只感觉全身套上了重重的枷锁,丹田中的气,损耗十分严重,虽然全身的血液细胞在大功率的运转,将周围的自然之力迅速转化。可是丹田的容量有限,大部分的气都随着呼吸而离开体外消散。消耗,渐渐有些跟不上了。
再看常隘带来的人,一半躺在地上,另外一半打了鸡血似的,不要命的往前冲。双拳难敌四脚,我心中暗暗叫糟。
目前的情势骑虎难下,况且还一个常隘。
常隘这人,脑子虽然缺了点,自大了点,可是手里的功夫一点都不差。关键的是,常家的看家本领是驭蛇。解决完这些普通人,在想对付铺天盖地的蛇群,我的下场只有一个,成为蛇群的养料。
“常隘,你不是想要东西吗?我可以给你,先让你的退下!”我一面应付攻击,一面大声喊道。
常隘摸出一根烟来,抽了一口舒服的吐了一个烟圈,闻言笑道:“真当我是傻子吗?论逃跑的技术,十个我也追不上你。将我要的东西扔在地上,这样我才安心。”
我没有犹豫,从口袋里把竹简拿出来,往地上一扔。然后手脚并用,扒住陡峭的石壁上凸出来的些许部分,费力的爬了上去。预防万一,套上了一个护体符纸,撒丫子就向着山后跑去。
常隘这家伙,在信义上还让我有点刮目相看。说不追就真的不追,山后就是星星村,我躲在一个牛棚里面大约一个半小时。直到身体恢复气力,确定常家的人没有追来,才一路向镇上赶。
我拿出电话给张道全打过去,给他说明了情况。
“没事,既然是红儿的母亲留下的,就一定不是轻易能够打开。你现在在哪里?林轩和叔叔已经带着孩子快到潍坊了,黄老头亲自去接的,不会出意外。倒是你,常家人知道孩子移走了,定会封锁整个镇子。你想离开,怕是很艰难。”
听到老爸他们安全的到了地,我整个人就松弛下来。去路边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烟,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笑着说:“好啊,既然他们不想让我走,我就不走了。他们能奈我何,我会注意的。”
聊了两句我就挂断电话,镇上的宾馆就不用想了,家里肯定也安插了眼线。不过一个地方,他们不会想到。
将烟掐灭,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在镇上的一个胡同里七拐八拐。这是一间面积不大的平方,白天的时候锁着门。我按了按门铃,不多时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谁啊?”
“老余,是我!”我应了一声,接着门打开,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露出一个头,一看是我,就笑了。
胖子是老徐,网吧老板。以前上学的时候,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学校,三分之二在他这里泡着。自打去了潍坊,只有放假的时候回来和他喝两杯。我躲到这里来,是因为他是开黑网吧的,不需要身份证登记记录。
常家的势力,在方圆数个小镇乃是一霸。哪个方面的人都认识,我的那些发小,在家的估计也被监控起来。
“你小子,快进来吧!”老徐开了门,我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才进去。
“怎么跟做贼似的,这些年改行干起见不得人的买卖了?”老徐的身份也不干净,以前在道上混过。结婚之后就淡了出来,依靠攒下的资产,做起了网吧生意。而且这孙子最绝的地方就是选址,除了信赖的人,谁也甭想知道网吧开在哪里。我进去后,看到了几个熟面孔,都是以前厮混熬通宵的熟人。
“赶紧给我做点吃的,饿死了都!”我随手开了一台机器,窝在椅子上不想动弹。
“你来了就知道坑我,等着!”老徐不满的嘀咕两句,就去仅能容得下他自个的厨房下了两包方便面。
我是真的饿坏了,老徐的手艺还行,呼哧呼哧的扒完了面条,放下碗筷摸着浑圆的肚子,说:“啥事等我醒了再说,你的狗窝我借用一下午。对了,天黑了叫我,安心,我会照常付钱的。”
气的大量消耗,从而导致精神乏累。再加上正是参汤药效发挥的时候,我拖着疲倦的身子进了老徐的小卧室,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身体一放松下来,就听从血管里,发出急促的水流声。
潜藏在身体中的参汤药效,不断的洗礼着我的身躯,渐渐的,皮肤表层再度溢出一些灰白色的粘稠液体。
“哎,真是来了一位祖宗啊!”习以为常了,老徐收拾好碗筷扔进蓄水池。正好有人加钱,他就回到主机旁。加好之后刚要起身刷碗,电脑系统蹦出来一个弹窗,老徐一愣,一般情况下,系统是不会弹窗的。
除非有什么大事,比如说紧急维护,又或者下了调查令什么的。老徐顺手点开,上面的信息不是他心里想的,却让一身肥膘剧烈的颤抖。他匆匆看了两眼就关掉了,起身在小卧室的门前转了两圈,却没有打开。
这一觉,睡的很是舒服。睡梦中,仿佛有数位顶级的按摩师在推拿,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活跃。只是当我看到灰不溜秋的床单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恶臭味,就有些难堪。
把床单卷起来,擦了擦身上干涸的杂质。打开窗户透气,我就出了卧室。
老徐没在家,网吧里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我心下好奇,老徐这是咋滴了?虽说他现在开网吧是爱好,不差那点钱。忽然我一愣,该不会是常家的人找来了吧?一想又不对,正主呼呼大睡,没必要抓一个小角色。
我也没想那么多,到院子里冲了个澡,泡好床单,进屋开了一台电脑。系统还未运行起来,大门就响了。透过窗户一瞧,老徐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吃货,气喘吁吁的进来了。
“还是你最懂我啊,快让我看看,你买的些啥!”老徐一进屋我就迎上去,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咱俩认识得有十多年了吧!”菜弄好后,老徐拿出一瓶白酒,给我斟满后,说道。
我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喝了一小半,说:“是啊,将近十一年了。我从游戏高手变成了老司机,你从一百三十斤的帅哥成为了二百五十斤的肉蹲。在通往肥胖的这条道路上,你一去不回头,谁拉都不好使。”
老徐只是笑了笑,出奇的没有反驳我。这让我觉得有点不对头,通常情况下,他是和我斗嘴才对。
“说说吧,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果连我你都瞒着,就证明我不是你的大哥,你也没有在这里住下去了。”
虽然不清楚老徐知道了什么,我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山阳常家知道吗?你也应该知道,我和常家的千金结婚了。最近,我们再闹离婚。别问我为什么,当中的事情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后来谈崩了,他们就派人抓我。我出不去,家也不能回,那些发小都监控起来。思来想去,只有先到你这里躲避一晚,明天我就走。”
“真的只是这样?你没有杀人?”老徐继续深问,“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知道了,肯定是他们发布了大量的虚假信息。要么我杀了人,畏罪潜逃,要么就是安上一个逃逸的罪名。常家的动作还真快啊,他们知道我一旦离开镇上,动用政府的手段会不起作用。看来,还是我太心慈手软啊!”
老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别说没用的了,估摸着明天镇上就会人心惶惶挨家挨户的搜查。镇公安局已经下达了通缉令,贴出公告,让每家每户都极力配合。要不,吃点饭趁着夜黑我送你出去吧。”
我摇摇头,“不行,你不能搀和进来。放心,会有人来接我的。”
老徐见我胸有成竹,也不多说,像平时一样,喝酒聊天吹牛。
夜已深了,我躺在椅子并排成的临时床上,闭上眼睛。
中午睡了一觉,丹田中气的存储量扩大了两倍有余。身体的各方面提高了不少,唯一的缺点,就是丹田扩展的太慢。参汤不愧是神物,药效之变态,无法以语言来形容。虽不见得有龙血霸道,却也不逞多让。
常家是真的急了,估计常隘肠子都要悔青。以他的脑袋,怎么可能明白放虎归山的道理。
这时,被子上的手机响了。我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接了起来。
“凯子,明日一早林轩和赵小北会去接应你。不过事情并不乐观,于家村出事了!”张道全声音低沉。
我一愣,问道:“于家村怎么了?陈凌不是把事情解决完了吗?古墓没有了,能出什么事?”
“陈凌……”张道全欲言又止,喘了一口气,说:“陈凌死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陈凌怎么会死?费青都拿他没办法,难道是天虚宫的大人物出来了?”
“不是,杀陈凌的你见过,是他的妻子。”
我当即就蒙了,陈凌被他的妻子杀了。这怎么可能?
“就在今天晚上,我本来打算去城北的那个小区看看,可是没想到刚出别墅小区,就看到陈凌浑身是血的向我冲了过来。他只来得及让我们去于家村收服他的妻子,并未说出具体的经过就死了。”
我右手插进头发里,此刻我的大脑是崩溃的。事情越来越多,都堆积到了一块。
先是捕猎者的费青设局要杀我们,接着又是常家的人出其不备的在我背后捅刀子。眼看着将父母孩子送到了城里,会觉得能消停几天,陈凌又被自己的妻子杀了。一团乱麻,大脑一片浆糊。
“好。”我简单的回了一句,就挂断电话。
身体躺下去,闭上眼睛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我按错了什么按钮,导致世界混乱?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索。
陈凌的死,过于蹊跷。以费青的为人,寻出陈凌的下落将他杀害的可能性极大。那么她的妻子,也可能是替罪羊。但是,费青身为天虚宫的人,完全没必要玩嫁祸的手段。就算我们知道陈凌是他杀的,我们也没有能力为他报仇。
还有就是那天晚上陈凌的怪异,大开杀戒将村子的人屠戮干净。以陈凌的个性对妻子的爱护,是绝不可能让她犯险。我隐隐记得,在离开的时候,整个村子,只有陈凌的家里是亮着灯的。
如果陈凌是被妻子所杀,最有可能对她妻子下手的,就是费青的捕猎者。
突然,我的脑袋里闪过一丝灵光。忙穿上鞋开了一台电脑,在网页上,打出了于家村。
于家村的新闻,在网上已经闹翻了天。报道最多的,就是古墓群的神秘消失。
第二个关注点,就是于家村大屠杀。
我点开了当中的一些图片,顿时震惊不已。
所谓的屠杀,没有引起社会上的恐慌,是因为照片中拍摄下来的尸块,根本不是人的。
陈凌下手狠绝毒辣,每一个石块都很小,上面带着灰色的毛发。以此根本看不出是人还是动物。
对此,所谓的专家们集体沉默,只是将舆论的向导往消失的古墓群上引,对大量的碎尸闭口不言。
“难道,于家村的情况与长阳村一样,那里的百姓严格意义上来讲,已经不是人了。陈凌痛下杀手,是因为他知道不能拖下去了。这么推断的话,陈凌的老婆,该不会也和那些人一样,不是人类!”
具体的情况如何,一无所知。陈凌的死,也将这段秘密永久的带走了。
心里想不清楚,我蒙上腰带,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外面开始放亮。看了时间,五点半多了。
老徐没有起床,我悄悄的穿好衣服,离开了他家。
早上晨练的人很少,我沿着镇子的外围农田小路向着公路上慢慢移动。
“林轩,你们到哪里了?”公路的两边,是密集的小树林。我躲在里面,给林轩打电话。
“再有十五分钟我们就到橡胶坝了,你呢?”
“我在边上的树林里,嗯?我看到了常新冉,你们来的时候小心一点。”我匆匆挂断电话,常新冉是一个人来的,他在公路上左右看了看,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我待的这片小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