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劲夫的话,立刻在人群中掀起轩然大
波。
所有人面面相觑,皆是一惊。
只是大家都想不明白,不过是丢了几件证物,用得着如此大动干戈?
毕竟捕快办案时顺走一两件无主认领的值钱物件,犒赏自己,已成了行内不成文的规矩。
众多捕快杂谈,王守义则是身子一僵。
昨夜喝酒喝大了,再加上林北玄在这次案件中表现的十分出色,本想奖赏他一下,没想到却惹来杀身之祸。
林北玄表现的倒是十分淡然,他没有急于发声,而是环视了一下四周。
两人的举动让千劲夫的目光直接锁定,紧盯二人。
场面鸦雀无声。
直至十息过去。
王守义作揖道:“大人……”
可不料林北玄直接上前将其打断,恭声道:“监察使大人,小的有话要说。”
“哦?”千劲夫似乎感到意外,眉头一挑,“讲。”
“大人之前所说的那遗失证物,不知是何物?”
千劲夫指着地上的信,徐徐道:“信中写的很清楚,一个玉瓶,几张黄纸。”
林北玄表现出一副十分奇怪的表情:“这就纳闷了,我记得这证物是我跟王头儿亲手封进箱子的,按理来说应该都在箱子里装着呢。”
千劲夫似笑非笑道:“那何不开箱验证一下?”
话毕,他摆了摆手,一名侍卫上前将箱子打开。
紧接着一件件证物从中拿出。
人皮鼓,玉瓶,黄纸……
在场众人一头雾水,纷纷窃窃私语。
“不是说东西都丢了吗?”
“肯定是有人想要陷害王头……”
“……”
千劲夫那平静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疑惑,“拿过来。”
侍卫将证物呈上,千劲夫翻看着黄纸,又将玉瓶交给身后的老者验货。
老者打开玉瓶,放置鼻前轻嗅几下,然后向千劲夫点了点头。
千劲夫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定,最终露出一抹笑容。
“看来这件事是本官草率了,听信了他人的谗言,不过并不碍事,诸位既然成功破案,朝廷理应奖赏。”
千劲夫从案台上拿一卷书,面带笑意,“马县令身死,安阳县不可一日无主,朝廷命县尉褚向文升任安阳县县令。”
“王守义身为总捕头,为朝廷办事多年,破案无数,这次又身先士卒,带领衙门捕快伏诛杀害朝廷命官的歹徒,故升任安阳县尉一职,赏白银三十两。”
“张大胆斩杀恶人莫桑杰有功,今日起担任安阳县县衙总捕头一职,赏白银十辆。”
“其他人对朝廷忠心耿耿,辅佐上司办案,且参与破案有功,故赏白银三两。”
衙门内立刻响起一片欢呼声。
平日里,他们也就是每月两百文铜钱,这一下子赏了一年的俸禄,怎能不兴奋。
大家齐声道:“谢大人奖赏!”
褚向文更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激动叩首道:“谢陛下隆恩!”
林北玄对这位监察使大人也起了十足的兴致,遇事不慌,从头到尾都显得十分从容。
凭借一些银两就平息了众人的怒气,而且还调动起了捕快的积极性,不愧是身居高位之人。
王守义则是面不改色的跪下领旨,从始至终表现的极为平淡。
认命完毕,千劲夫摆摆手道:“今日就到这里,褚县令与王县尉留步,其余人都散了吧。”
众人立即离开县衙大殿。
刚出门口,大家便叽叽喳喳闲聊起来。
“这监察使大人真是年少有为,看着与我们年纪相仿,这身份地位却是天差地别。”
“就你还想和监察使大人相提并论啊,也不撒泡尿照照,哈哈……”
“滚蛋!”
“大胆,今天你小子可是出人头地了,当上了总捕头,以后的日子可要多照顾哥哥们啊。”
被众人推向C位的张大胆懵懵懂懂的点头回应着,“好。”
“你小子今日可得了十两白银,是不是得请客,让弟兄们高兴高兴,以为办事也更加尽力不是。”
张大胆低头一想,似乎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当下说道:“那好,今晚我请你们去桂花楼,享受一番。”
“听说这桂花楼的浮香姑娘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世美人,要是能与她共度一夜,这辈子也不白活。”
“哈哈……”
人群后,林北玄自顾自的走着,似乎未听到他们说话一般。
随着众人分道扬镳,场面终于清静下来。
林北玄寻了一间安静房间,坐在桌前默默思索起来。
昨夜他便想到了隐藏在捕快中的逍遥子。
他既然也会诡术,说不定就会对莫桑杰的遗物产生兴趣,从而有所动作。
他与王守义佯装买醉,实则是为了引诱逍遥子出现。
谁知对方竟另辟蹊径,通过告密信反客为主,反倒是阴了林北玄二人一手。
这时,房门推开,王守义走了进来。
林北玄道:“怎么样王县尉,那千大人没有为难你吧?”
“别拿我打趣。”王守义摆摆手,随口道:“只是问了案件中的一些疑点,我随口糊弄过去了。”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这逍遥子当真狡猾!”
林北玄点头表示赞同,说道:“他既然能够给监察使通风报信,这说明他昨晚一定来到了县衙,并偷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可究竟是谁呢?”
王守义自认对手下捕快相当了解,他们这几日的表现并未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他当真分辨不出。
“不过还好你小子谨慎,不然我可把你害死了。”说到这,王守义就感到一阵后怕。
昨夜,林北玄虽然将两物收下,但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玉瓶放回箱中。
至于那几张黄纸符文,林北玄则是抄了下来。
“我现场观察了他们的脸色,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隐藏的当真够深。”
林北玄脸色突然阴冷下来,“如此看来,这逍遥子根本不是想要莫桑杰的遗物,而是想要我们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