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余知搀扶着遥知许从地上站起来,她愤怒地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余纪迟,杀意充斥在眼眶中。
这个轻而易举就毁掉自己的生活的人,怎么好意思去说别人残忍?
“是吗?看起来你似乎对你的‘救赎’一无所知啊,你可知他们为什么不老不死吗?或者说……”
“他们赖以生存的一切是什么呢?”
余知皱起了眉头,许久之后,她低低地笑出了声,“余纪迟,你知道你现在有多么丑陋吗?”
余纪迟一愣,脸上的笑容分明一僵。
“你现在就像是个求而不得的怪物一样,”余知说道,看着余纪迟,看着那张帅气的脸变得狰狞可怖,“求而不得!”
余纪迟看着她,眼睛里面闪过一派的晦暗不明,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余知,皱起了眉头。
“余、知……”
余知叹了口气,低下头看了看手机,眼神微眯,“知道吗?我原本可以拥有一个干净漂亮的人生。”
“跟我的家人在一起。”
余知说道,叹了口气,“都是因为你,余纪迟,在我每个辗转反侧的夜里,我都会想起你……”
“想起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你丧心病狂的构陷我,把我置于一个阴暗的沟渠里面,反复碾压。”
余知说道,磨了磨后槽牙,幽深的眼睛里面是滔天的恨意,“余纪迟,你知道吗?我恨你,我快恨死你了!”
余纪迟木讷的看着她,脸上有一瞬间的怔愣。
在他的印象里,余知很少说谎话。
就好像她遭受的苦难不是假的,努力想要活下去不是假的,现在对她的仇恨……也不是假的。
余纪迟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
他已经淡然了余知对他的恨意,他习惯了余知恨他,相反的,如果余知不恨他,才会感觉到奇怪。
“余知……”
“余纪迟,你有没有一瞬间想过,我是你的妹妹。”
余纪迟看了她一眼,表情闪过一瞬间的犹豫,“可是你有没有一瞬间想过,我是你的哥哥……”
余知皱起了眉头。
他眼神森然的看向余知,似乎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到些什么。
错愕、犹豫或者是恨意。
无论什么都好,什么也好,只要是……只要是这个人对自己还有情义,可是她没有,一次都没有。
“我曾经把你当做哥哥的。”
余知平静的说道,一双眼睛像是沉入水里的白玉,承载了月华,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看上去沉静而美好。
“可你又给了我什么呢?”
给了她什么?
是给了她众叛亲离,还是给了她在精神病院里面饱受折磨。还是说,给了她得到后又失去。
现在又开始干扰她追逐自己的生活。
余知叹了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她的声音很坚决,眼瞳也热烈而坚定,“余纪迟,我不恨你……”
“但我也不喜欢你,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感情,就好象你不过是我人生中短暂出现的一个陌生人而已。”
余知叹了口气,“我的余生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的牵扯。”
因为我不爱你,所以我也不会恨你,我不会跟你有任何的交集,我也希望,我的余生任何事情都跟你无关。
余知看着他,目光里面满是让余纪迟看不懂的东西。
余纪迟脸上突然闪过无措的光,紧接着,他说。
“妹妹,你这么说可真的是太伤我的心了,不过,他居然肯来到你的世界,实在是让我出乎意料。”
“什么意思?”
余知一时间不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似乎很久之前就跟你说过,只有死者的灵魂可以穿梭两个世界,也就是说遥知许很久之前就死了……”
余知咬了咬牙,耐着性子听他说下去。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就说百分之百遥知许已经死了……”
余纪迟微微一笑,看着余知,手指放在嘴边比了比,“但是,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说遥知许还活着吗?”
“余知啊,做人还是不能太天真。”
余知一愣,眼神里面闪过一丝错愕,“你是说遥知许已经死了?可是他刚刚还出现在我的面前,他……”
他没死!
余知的心里叫嚣着,许久说道,声音嘶哑,“我不相信,你所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相信。”
“你不信我?”
余纪迟看着她,眼睛里面满剩下讥诮,他轻喝一声,“余知,你可知地缚灵是靠什么活着的吗?”
“他靠着我们身上的‘气’活着。”
地缚灵是指,生前有冤屈、由心结未了,有仇未报的人死后不会升天,会留在世上,完成心愿,称为地缚灵。
“可他也不是地缚灵。”
遥知许不是地缚灵?
余知一时间竟然想不出什么话来了。
她以前或许曾经猜想过,遥知许如果是个地缚灵,自己该怎么办,自己应该以何种面目面对他。
“余知,应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该说你愚蠢呢?”
余纪迟说道,叹了口气,“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但是,与此同时,你也很愚蠢,你把自己的一颗心都给了遥知许。”
“你得活着……”
余纪迟说道,眼睛里面闪过晦暗不明的光,“你得活着,余知,你不能跟他们一样,早早就死了。”
余知叹了口气。
“我不相信,你现在说的一切,我都不相信。”
余知看着她,一双眼睛里面闪着莫名的光,“余纪迟,你现在说的什么,我一句话都不信。”
余纪迟看着她,一双眼睛里面闪着莫名的光,像是在兴奋。
“知道吗?他已经死了。”
余纪迟说着,面无表情地说出如此残忍的话。
余知一愣,抓着遥知许的手,缓缓卸下了力气,叹了口气,眼底闪过幽微的光,“那你是不是也死了?”
余纪迟眉头微蹙,看着余知的脸,他缓缓落下,落在余知的面前,声音森森,“你觉得呢?”
一阵冷风吹过,余知打了个哆嗦。
“你死了,”余知说道,眼睛里面满是兴奋,“余纪迟,你就是个祸害,现在你终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