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兴和张宁一齐轻声安抚小朱璇,过了不久,小姑娘重新拿起糕点,坐在张宁怀里,用小嘴和那甜腻小食打起架来。
“劳小哥担心了,无妨的,我们再听会儿书。”黄兴起身,从怀中取出一把金豆,朗声道:“诸位高朋,在下姓黄。适才打扰各位雅兴,在此向诸位致歉。这点微薄金银,愿为诸君添些茶点,聊表歉意。”
此言一出,茶楼宾客顿时眼前一亮。他们本就抱着看戏的态度,此刻竟还能得到一些额外的茶点,纷纷抱拳致意:“多谢黄公子!”
黄兴微微一笑,挥手示意伙计将金豆收下,茶楼氛围顿时又变得愉悦起来,楼下说书声音再次响起。
“话说那白衣少年,一手亮银长刀,英姿勃发站在风雪山头……”
“姐姐,那老爷爷好像是把大哥哥讲进故事里了。”小朱璇越听越入迷,点心放到嘴边,却迟迟忘了咬下。
张宁满脸宠溺地看着怀里姑娘,伸出纤细手指轻轻点在她的额头:“小璇,不吃的话,就先放回去吧。”
朱璇回过神来,赶紧将点心送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姐姐,喝水,有点噎到了。”
几人哈哈大笑,黄兴坐回窗边,眼含笑意地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
突然,一声声恶仆的怒骂声在街角响起,瞬间引起一阵喧嚣。
黄兴看着窗外,笑道:“朱叔叔,客人来了。”
张宁正欲开口,转念想到眼前少年的显赫身份,心中不禁自语道:“难道这就是关心则乱?”
不出片刻,一声大喝从窗外传来。
一身华贵衣物的王弘坐在四抬大轿上,腿上裹着纱布,一旁还有一貌美婢女侍奉左右。
他探出头,大声喝道:“小子!给老子滚出来!”
黄兴仍旧坐在窗边,目光在王弘及其手下之间扫过,最终落在了王弘身下的那顶红木轿子:“哎,可真大气,咱府上也没这么华丽的物件。”
朱建笑着应道:“少爷莫不是忘了,当年有人送来几方印梵产的小叶紫檀,将军用其做了顶鎏金轿子,被少爷您嫌太招摇,拿去换成了……”突然觉着有些不对,连忙改口,“少爷,我不是故意……”
黄兴轻轻摆手表示不打紧,开口说道:“我只是想着,这么好的轿子给他坐,有点不合适。”
几人说话间,王弘抬手一挥,身后的恶仆打手手持棍棒就要冲进茶馆。
茶馆内瞬间爆发一阵骚乱,然而黄兴却依旧气定神闲。
他轻抿一口茶,对着同样伏在窗边的朱建笑道:“朱叔叔,下手轻点,别闹出人命。”
朱建微微颔首,手扶窗沿一跃而下,轻盈落地。如此流畅身法,围观众人不禁一声轻呼。
他迈步向前,大手轻挥,看似软绵绵的一击,却让那名冲在最前的恶仆瞬间瘫倒在地,昏死过去。
手中动作不停,朱建继续向前,如虎入羊群,只需略微出手,便有一个又一个恶仆打手昏倒在地。
王弘脸色难看,他本以为手下这些人,即使不能将对方打倒,至少能制造一些麻烦。岂料,没有一人是朱建的一合之敌。
他愤怒吼道:“你们这群废物!都给我上!谁敢不上,我饶不了他!”
可那些打手们早已被朱建的凌厉手段吓破了胆,心中退意萌生。他们互相推搡,谁也不愿再上前一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队衙门府兵从远处跑来,不断挥动手中铁尺,大声喊着:“让开!”
王弘见状,顿时来了精神。他大声笑道:“怎么样?我的援兵来了!”
黄兴脸色阴沉,从茶楼缓缓走出。
王弘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了:“嘿嘿,怕了吧?”
“我只是没想到,你还能跟衙门有点瓜葛。”黄兴站在楼前石阶上,冷声道。
带头校尉拨开人群,大声问道:“何人在此闹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弘指着黄兴众人道:“是他们!他们无故伤人,还请大人为我做主!”
校尉闻言,目光在几人身上打量一番,最终落在黄兴身上:“你可知罪?”
黄兴不禁笑出了声,淡淡道:“何罪之有啊?我们只有两个人,对面这么多人,不还手,难道站着挨打么?”
稍微顿了顿,他直直盯着对方,大声问道:“可有哪条律法规定,不许人自我防卫?”
校尉眼神微凝,冷笑一声:“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狂徒!来人,将其拿下,带回衙门!看看是你嘴硬,还是衙门里的板子硬!”
朱建冷喝一声:“你敢?”
“哼,这城里,还没有老子不敢的事儿!”那校尉话音刚落,身后一众府兵手持棍棒便要冲向黄兴。
“校尉大人,此时我可以作证!是那王弘带人挑事在先!”茶馆中一道晴朗声音传出,竟是那一直站在酒馆中央的说书先生。
他走上前,拱手道:“适才在下正在茶馆内说书,亲眼看到王弘出手伤人。这几位客官只是出手自卫罢了。”
有人带头,围观人群中也传出几道附和的声音:“没错!我也看到了!”“确实是这个王弘带人来闹事的!”“对!我只是路过,都被他们推了一把!”
校尉眉头微皱,自己毕竟是收了些好处,若是此事处理不好,以后那位财神爷可就……
念及至此,他冷哼一声:“本官心里自有决断。来人!把他们都带回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