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只想说你可别笑了。
“快,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寨子里的牛车给我拉出来,送两位公子进城。”
“……牛车?”时幼莹忍不住皱眉,一脸疑惑的看向壮汉,
感觉到被鄙视,壮汉也有些不大好意思。
“公子见笑了,我们寨子比较穷,呵呵”
“看出来了。”
牛车就牛车吧,总比没有好,秦深的伤在腰腹上,不宜多走动。
听着老大的命令,几个小弟很快把牛车拉了过来,秦深率先上了牛车,时幼莹挟持着山匪老大上去,顺带还让着山匪老大吩咐一个小弟过来赶车。
至于那个车夫么,被拖到了牛车上,时幼莹丢了一个药丸让山匪给他喂进去。
快到儋州城的时候,车夫才悠悠转醒。
牛车停在了儋州城城门口不远处,时幼莹放下刀,一脚将那个山匪踢下牛车,扶着秦深下去。
山匪本来还想动手报仇,抢走他手里的银子,再想想这位清瘦的小公子武功高手,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掐灭了。
银子是好东西,就怕没抢到手命就没了。
“两位公子好走,大爷好走,有空常来玩儿啊。”他笑呵呵对着几人招招手。
时幼莹:“……”
谁要去你那破寨子玩儿。
赶着牛车的小弟对壮汉的行为颇为不解,“大哥,这个人这么厉害,你喊他们来我们寨子玩儿,万一把我们寨子端了怎么办?”
山匪一听,抬手拍在小弟的头上,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懂什么,和这两位公子打好了关系,说不定能招揽他们进寨子,你想想,这个人这么厉害,日后何愁我们寨子没有好日子过。”
小弟听完,瞬间觉得很有道理。
“还是大哥厉害。”
“那是。”
……
青帮虽是一个江湖门派,听着像是与山匪一类的,却是正正经经做营生发家的,各处都有宅子,儋州是青帮帮主陆洲的家宅所在,所以总部建在了这里。
时幼莹曾在青帮住过半个月,青帮的下人记得她,知道是帮主的朋友便立刻安排了住处。
赵管事让人伺候着秦深歇息,领着时幼莹在前厅喝茶,“尤先生请在此处稍等片刻,已经有人去通知帮主了,帮主很快就来。”
“陆大哥若是忙,就不必麻烦了,我等他忙完就是。”时幼莹并不急。
“倒是不怎么忙,就是夫人家里的一些事情绊住了帮主,先生稍等就是。”
听他这么说,时幼莹也不再和他客气,安静等着了。
果然,不出一炷香时辰,陆洲快马加鞭的回来了,与之同行的还有陆洲的夫人谢婉莹。
谢婉莹乃是儋州当地首富谢家的嫡出小姐,与陆洲青梅竹马,虽是女子出身,也同样习武,更是有一身的好功夫,很得青帮的手下们爱戴。
一年前时幼莹就吃了两个人的喜酒,不过当时闹了个大乌龙。
身形高大的俊美男子牵着美貌夫人的手进了厅堂,笑的真心实意,“尤弟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京城那边多留一些时日。”
时幼莹的视线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不由一笑,“京城那边没什么大事,便来的早了一些,倒是打扰陆大哥与嫂嫂的要紧事。”
女子一身红衣很是张扬,眉眼间风姿不输男子,纵然生了一副温柔可人的相貌,却半分娇矜也无。
“没什么打扰的,就是家里的一些琐事,你来了,我与你大哥还能偷个闲。”
陆洲与谢婉莹是为数不多知道时幼莹的真正身份的,不过防止有心人的眼睛,明面上他们还是称她为尤隐。
都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关系,没什么寒暄,时幼莹开门见山,询问红夫人的事情。
“你来寻红姨啊,怎么不在信里与我说。”陆洲一脸惋惜,直拍大腿,“昨天中午红姨接到了沫阳的信,去沫阳给分阁的人收拾烂摊子了。”
时幼莹不解:“沫阳,沫阳不是发了水患么?”
谢婉莹接过话茬儿:“就是因为发了水患,有个傻不拉几的阁主以为能够借此吞掉顾家的铺子,两家闹起来了,结果一个也没落下好。”
顾家是商户,和江湖上的门派也一直都有来往,只不过,和陆洲是死敌。
要说原因,那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当年顾家那位家主没争过陆洲,痛失美人,一气之下离开了儋州,在距离两座城池的沫阳重操旧业。
如若不然,这儋州城首富也轮不到谢家。
时幼莹听了心里觉得可惜,早知如此,就在信里说了。
陆洲:“你要是着急,我让小四儿把人叫回来。”
时幼莹想了想,倒没有拒绝,秦深如今的身体状况,不好在远行,过完今天,药效也该没了,她还得赶紧再制一颗出来。
说完了红夫人,几人又聊起时幼莹在京城的事情,时幼莹没隐瞒,这两个人于他而言就是亲人一样,当年若不是陆洲,她只怕生不出时安,早就死在了荒山野岭里。
只不过,替温宸治病那一段,她没说,作为一个大夫,她得守住自己的医德。
“小安安呢,你怎么没把人带回来?”谢婉莹很喜欢那个孩子,嘴巴甜的不行,每次见了她都姐姐,姐姐的叫,惯会哄人的。
“我带他回来不安全,你们不知道,就在儋州城外,我还遇到了山匪呢,不过那群山匪的头儿好像不大聪明。”
居然还让他们去山匪寨子里玩儿,这是山匪能干出来的事儿么。
两人一听,相视一笑。
时幼莹觉得蹊跷,面露疑惑:“怎么了?”
谢婉莹笑道:“没什么,那山匪你大哥认识,听说是考科举好几回没考上,后来弃文从武了。”
“还能这样的。”
时幼莹有些错愕,见过弃文从武的,却没见过这样的。
陆洲也忍不住笑,他和那山匪从前还是一个学堂出来的。
“你别看他当山匪,实际上,也没真的打劫过多少人,年前的时候我还让人送了银子给他,后来听他手下的小弟说,都发给过路的穷人了。”
“……”
这山匪,还真是……与众不同。
“对了,有一件事,我想同你说。”谢婉莹忽然道。